第10章(第2/3頁)

CSM的高級珠寶設計,本科加研究生也不過五年。明姒去年六月畢業,畢設作品被選入學校的優秀作品展,在會展中心展出。

她記得當天來的人絡繹不絕,有同校的學生,特意飛來捧場的小姐妹,遞橄欖枝的珠寶公司……也有被熱鬧吸引進來的普通遊客。

俞夫人,大概是最後一種?

“當時我恰好在藝術大學拜訪一位老朋友,聽說有場高級珠寶的畢業展會,便興沖沖地過去看了。”俞夫人始終笑眯眯的,“後來,我們在咖啡廳見了一面。”

明姒想起來了。

的確是有那麽一位女士,看了她的作品之後,當天便聯系到她,問她能否幫忙改一串項鏈,還開出了無比豐厚的報酬。

雖說再多的錢在明姒眼裏都不值一提,但報酬卻不一樣。

她答應之後,那位女士便回了國。過了一個多月,項鏈送到她手中,之後兩人一直通過郵件交流。

原來就是俞夫人?

明姒眼中一亮,笑意漫上來,“世界真小。”

“是啊。”俞夫人也覺得緣分甚巧,笑容裏滿是稱贊,“不瞞你說,那條項鏈我找了不知道多少位設計師,都改不出我想要的感覺。後來從倫敦回來,我樂得跟老俞說了三天——本來今晚要戴那條的,可惜前兩天讓我朋友借走拍雜志了。她磨了好多天。”

俞夫人說著,語氣變成了孩子氣般的失落。她跟俞老先生相視一笑,又道:“明小姐年輕又有這樣大好的才華,以後一定前途無量的。”

俞老先生也用十分滿意的眼光看著她。

明姒壓了壓唇角,很淺又乖地笑了一下,“俞先生俞夫人過獎了。”

仿佛並不因眼前的誇贊而自得。

然而,告別俞老先生和俞夫人,一轉身去拍賣廳,連梁現都感覺得出她心情大好——

不僅挽上了他的手臂,步伐也比剛才輕快了許多,大有種“心情美麗不在意這種小細節”的大度。

偶然間兩人視線相對,他發現她的淺褐色眼珠比往日更亮,紅唇輕輕挑著,好似抿住了笑意。

特別像一只想找個地方開屏的小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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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姒自認為不是個受到一點誇贊就愛炫耀的人,但從俞老先生和俞夫人口中聽到,意義又不同——以他們的地位,跟誰都不必說場面話,何況她只是一個小輩。

可惜放眼四周,沒有一個人能充當聽眾,聽她講一講改俞夫人那件首飾的時候有多麽不容易——手指上被火燎了不知幾個泡和傷口。

明姒坐在紅色靠椅裏,心不在焉地翻了幾頁拍品名冊。

她擡起頭來,單手撐著下巴,很不挑地跟對面說:“哎。”

梁現眼尾一垂,看向她。

明姒合上手裏的拍品名冊,手指在上面輕輕點了點,“有看中的麽?”

她今晚穿了條黑色的晚禮裙,露出的鎖/骨平直性感,微凹處如狹長淺泊,很是耐看。

隨著身體的前傾,一側頭發落下來,她擡手撩到耳後,卻余下一縷,顫巍巍地勾住了左邊的鉆石長耳環。

梁現的視線隨著耳環輕晃片刻,收回,“我是捧場來的,該花的錢花出去就好。”

言外之意,管他拍了個什麽回家。

思路倒是很清晰,叫人無法反駁。

明姒又把拍品名冊往自己這邊移。他果然跟她沒有什麽共同話題,強行說話也是尬聊。

誰知移到半路,梁現卻伸手過來,摁住了它。

明姒不解地看過去。

梁現將她面前那份拍品名冊展開,挑眉笑了,“聽成昱說,你對珠寶很有研究。要麽推薦一下?”

小孔雀這麽想開屏,不如就成全成全。

他還是很善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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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耀德的藏品以字畫和珠寶為主,這次拿出來拍了四幅畫,其余都是珠寶玉器之類的。

在明姒的推薦之下,梁現拍了一對鑲鴿血紅的印度獵鷹玉鐲,成交價七百六十萬;一幅19世紀的浪漫主義名畫,兩千六百萬落槌。

這樣的私人慈善拍賣會,競拍者大多意在捧場,最後的成交價格或多或少都高於市場價。

梁現盡了散財的義務,便好整以暇地靠著椅背假寐。

明姒倒是全程看得津津有味,不時對拍品發表評價。梁現昨晚連夜飛回平城,沒怎麽休息好,只做得到間或掀起眼皮,應答一兩句。

拍賣會接近尾聲,周圍的人圍繞著一枚胸針競相叫價,場面如火如荼。

“那個也不錯。紅寶石的顏色是DeepRed,比鴿血紅稍微次那麽一點點,”明姒輕輕一擡下巴,“不過款式太單調老土,要拿回去改改才戴得出去。”

綜合來看,還是她的推薦最靠譜。

畢竟梁現這種佛系買家,也不指望他能找個人把珠寶改得漂亮些。

順著她的話,梁現睜開眼,掃了眼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