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雲之濯其人(第2/4頁)

“會不會是假名?”雲許舟問道。

桑遠遠回憶著雲之濯其人的音容笑貌,緩緩搖頭:“不像。他瀕死時,也曾提及自己的名字,極為自然流暢,眉眼間沒有絲毫別扭勉強,這說明他對這個名字認同感很強,應當是一直在用的。而且,他的身份令牌上寫的確實是‘雲之濯’這三個字。”

雲許舟長吐一口氣:“那我先安排人手去查那賜姓名錄,就找這個名字或者相似的、諧音的名字。若是沒有,還請幽州王將這身份令牌給我,我持了它,問天壇討要說法去!此子竊我王族之姓,辱我雲氏,其心可誅!我倒要問問,天壇諸般包庇,意欲何為!”

雲許舟,確實有理由有資格去鬧。

桑遠遠與幽無命對視一眼,輕輕點頭。

趁著雲許舟安排人手時,桑遠遠偷偷攥住了幽無命的腰帶:“碎鏡給我。”

幽無命長眉一挑,不動聲色地瞥了雲許舟一眼。

旋即取出碎鏡,握到了桑遠遠的掌心。

之前,她與幽無命早已利用這碎鏡查看過雲之濯這個人。

遺憾的是,試了數次,都只能看見他獨自坐在陰暗的密室中吐納修行——雲之濯這個人,當真是活得像苦行僧一般。

若是連著老太監姜一一起查,就能看到很多人在一座漆黑的地下宮殿裏,圍著祭壇施術。其余的人都穿著黑鬥篷,戴著金屬面具,認不出身份。

線索便斷在這裏了,沒有辦法離開這個閉合的循環——查姜一,在施術;查雲之濯,在打坐;查雲之濯和姜一,又在施術,完全無從突破。

雲之濯與姜雁姬、皇甫俊這些人,都沒有任何交集,查來查去,他永遠都是獨自一人,在密室裏打坐。

於是桑遠遠壓根就沒把這個人和年輕一輩的雲許舟往一處聯想。

下意識忽略了。

這會兒雲許舟說要借著此事去鬧上一鬧,桑遠遠和幽無命自然得先確認一下,替她排除嫌疑。

桑遠遠握住幽無命遞來的碎鏡,閉上眼睛,默默回憶雲之濯其人。

心道:‘雲之濯,雲許舟。’

眼前,浮起畫面。

桑遠遠的心臟猛地一突。

她其實是做好了這兩個人毫無交集的準備。

幽無命看到桑遠遠變了臉色,立刻眯起了眼,垂在身側的手上,緩緩凝起了黑焰。

雲許舟並不知道自己已被帶著焰的毒蛇盯上了,她安排手下去查名錄之後,一邊琢磨著將要做的事,一邊向桑遠遠和幽無命走來。

“桑……”

雲許舟猛地一怔。

她看見幽無命唇角挑著溫和的笑容,瘦高的身軀擋在了桑遠遠的面前。

雲許舟:“幽州王?”

幽無命輕聲道:“你不動,等著。”

聲音輕快,躍躍欲試。

雲許舟:“?”

若是短命在這裏,就會知道自家主人這是準備殺人了。

雲許舟一頭霧水,微微側了側身,視線想要繞過幽無命,去看他身後的桑遠遠。

“桑果怎麽了?”

忽覺一股寒意‘刷’一下爬滿了心口和後背。

雲許舟寒毛倒豎,極慢極慢地偏頭去看幽無命。卻見他仍在笑,神情和煦,微彎的黑眼睛裏卻是絲絲沁著寒氣,能凍進骨縫裏去。雲許舟這才意識到方才幽無命那句話不是隨便說說而已。

雲許舟退了一步,皺緊雙眉:“我不動,行了吧。”

半晌,終於有一只小手從幽無命身後探出來,拽了拽幽無命的衣袖。

幽無命回過身,目光平靜,投向她。

桑遠遠對上他的視線,心臟莫名便‘咚’地一跳——這個男人的神色和氣息,仿佛都在對她說‘無論要殺誰都沒有關系,一切問題交給我’。

她忍不住順著他的袖口找到了他帶繭的手,用五指扣了上去。

幽無命嚇了好大一跳,急急收掉掌中的黑焰,反握住她。

他用微微眯起的眼角瞥了雲許舟一下。

桑遠遠回憶著方才看到的畫面,走到雲許舟面前。

雲許舟此刻已然意識到不對勁,她略有些警惕地盯住桑遠遠和幽無命。

“桑王女是聽到什麽關於我的消息麽?”

她下頜微揚,冷笑道:“我雲許舟,一生行事坦蕩,除了替你們隱瞞暗殺東州王族之事外,行事無一不可告人!”

桑遠遠正色道:“攝政王誤會了。”

“誤會。”雲許舟面帶薄怒,“方才幽州王一身殺氣,可不是誤會。”

桑遠遠嘆道:“到殿內說話吧。”

雲許舟怒沖沖地把桑遠遠二人引進了書房。

她仍是忿忿:“幽州王,你身手超絕這我知道,但我雲州未必就怕了你。你若在這裏對我動手,我敢保證,你絕無可能平平安安將桑王女帶出雲州境內!”

桑遠遠趕緊掛出了笑臉:“嫂嫂別氣,且聽我一一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