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第2/3頁)
因為李元瑉身上負傷,趕路不方便,晚上必須停下來休息,時常還要換裝扮,換馬車,甚至又換成另一條水路,躲避背後的追兵和前面的關卡,只有進入並州以西的地界才能安全。
當天夜裏,一行人在一家客棧留宿。
連續幾日勞累奔波,李元瑉傷勢不但不見好轉,反倒是因為發炎突然發燒,把李月容都嚇壞了。
秦艽不在,只有秦艽留下來的一個徒弟照看著李元瑉,讓人連夜守候在床邊,用冷帕子給李元瑉敷額頭。
李元瑉頭暈眼花的,朦朧之中睜開眼來,就見著是徐寶珠正坐在床沿,替他換額上的帕子。
他不禁冷笑一聲,嘲諷自己,還真是病得不輕,竟然眼花,把李月容都看成了徐寶珠,這也太可笑了。
徐寶珠明明就已經回京城去了。
他合上眼,努力清醒了幾分,再次睜開眼仔細一看。
面前的不是李月容,分明就是徐寶珠本人。
李元瑉一時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擡起袖子,一把就抓住了徐寶珠的胳膊,好似還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寶珠,當真是你?”
徐寶珠正擔心李元瑉發燒的事情,看他突然醒過來抓著她的胳膊,還嚇了一跳,有點驚慌失措。
怕李元瑉把她趕走,也只好扭頭過去,“殿下,你認錯人了,不是我!”
誰知她一時著急,嘴笨,話都說錯了,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徐寶珠一拍額頭,也只好什麽都承認了,可憐巴巴的躲在床邊,懇求道:“殿下,你別趕我走可好,我只是想留下來照顧你,你就當我是個多出來的奴婢吧……”
徐寶珠還在說什麽,李元瑉都聽不清了,他只是久久凝望著她,看著她的一舉一動,一時心下五味具雜,大概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麽傻得讓人心疼的女人。
李元瑉黝黑的瞳孔之中明晃晃的,久久才開口詢問,“我都是廢人了,現在又還在逃命,你當真要跟著我?”
徐寶珠點點頭,“就是因為殿下現在傷勢嚴重,我實在放心不下,不忍扔下你……殿下,你別不要我可好?真很乖的,吃得也不多,也不會添亂……”
李元瑉差點沒忍住笑出來。
他沉思片刻,緩緩放開她的手,道:“倒杯水吧,我渴了。”
這意思,同意不趕走她了?
徐寶珠心下一喜,趕緊過去桌邊給他倒來一杯水。
因為李元瑉起不來,徐寶珠還將他攙扶起來,將茶水給喝了下去。
明明是一杯普通的茶水,卻好似什麽清泉甘露一般,從口中灌入腹中,舌尖一直到心裏都是暖融融的,他好像病都瞬間好了一大半。
李元瑉側目瞄了她一眼,輕聲道:“別動不動就奴婢,你好歹也是我明媒正娶的正妻,你要是奴婢那我是什麽?”
徐寶珠抿唇,瞬間破涕為笑,臉上兩個小梨渦很是好看。
她埋下頭,捏著裙擺,噘著嘴道:“可是,殿下已經給我放妻書了……”
“……”李元瑉頓時臉都黑了,他現在後悔還來得及麽。
門外正在偷看的李月容捂著嘴,差點沒笑出聲來。
她都懷疑,五哥是不是因為徐寶珠走了,傷心過度才病倒的,現在把徐寶珠弄出來,他立馬什麽毛病都好了!
果然,嘴上說不要,身體還是很誠實的嘛!
以前李月容還不怎麽喜歡這個徐寶珠,經常跟她作對。
自一起從宮裏擄走皇後起,李月容對她才刮目相看了。
*
另一邊,盛長樂跟徐孟州在回京路上,決定悠哉悠哉的回程,一路欣賞沿途風景,放松放松。
畢竟徐孟州早就說要帶盛長樂出來玩的,到現在還一直沒機會。
不過盛長樂不方便在此處露面,所以她還稍微喬裝打扮了一下,免得萬一被人認出來,到時候太後就猜到這次擄走皇後的事跟盛長樂有關系了。
為了方便日夜兼程,盛長樂跟徐孟州選擇的水路,坐遊船回京。
煙波江上,薄霧朦朧,如輕煙裊裊。
奢華瑰麗的遊船閣樓之上,俊美男子身著練色流雲紋鶴氅,蓮花玉冠束發,正席地而坐,輕撫案上一方古琴。
琴音自修長指尖溢出,余音繚繞,不絕如縷。
伴隨著琴聲,絕色美人身著緋紅舞衣,身姿輕盈纖軟,舞姿婀娜曼妙,整個人仿佛隨風飄搖的綢緞,一舉一動,體態風流至極。
她手中披帛,隨風飄飄揚揚,正好飄到徐孟州臉上,遮住了他的視線,深吸一口氣,都能聞到她身上的香甜。
琴聲戛然而止,徐孟州指尖勾住這一縷輕紗,繞了盛長樂的胳膊兩圈,順勢就將她整個人給拽了過來。
帶著盈盈芳香,嬌軟的身子一頭跌進男人懷裏。
兩人目光對上的一瞬間,各自含著曖昧的情意。
盛長樂瞥了他一眼,漲紅著臉道:“人家跳舞呢,你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