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這世上有一類女人,她們最擅長以柔克剛,用自己的曼妙柔情去征服男人,然後借男人去征服其他人,白姨娘就是這樣的人,她將這樣的技能運用的得心應手,少有敗績。

面對程萱程怡的冷言冷語,白姨娘並不作聲,她只是看向程二叔,柔情似水的眼中有著一份水光、一份暗淡、一份無聲的委屈,這便是女人最好的武器。

“放肆”,程二叔慢慢走過來了,龍行虎步,氣勢如山,他看著程怡,自帶一種凜然氣勢:“目中無人,頂撞長輩,你娘就是這樣教你的嗎?”

王氏急忙站起身來,目帶慌亂,張嘴就要說話,卻被程怡一把拉住,他瞪大了眼看向自己的爹爹,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帶著十足的倔強與憤怒,以及難以遮蓋的傷心與委屈:“爹爹回來三天了,可有來看過我和娘親?如今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責罵,我真想問一句,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兒??”

隨著話語宣泄出口的,還有程怡的眼淚,兩行清淚順著臉頰緩緩流下,跌落在紅的刺目的地毯上,轉瞬即逝。

王氏抱著程怡就痛哭起來,她心裏酸澀的厲害,她可以為自己的女兒付出一切,可是她終究是充當不了父親的角色,就因為她和丈夫的不睦,程怡從小受了多少的委屈,她的女兒何其無辜,又何其無奈啊……

這邊哭著,那邊白姨娘也開始落淚:“都是我不好,一回來就擾的家宅不寧,讓夫人和姑娘傷心了,都是我的錯……”

程舒不愧是白姨娘的女兒,抱著程二叔的胳膊就哭開了:“爹爹,我不想回這裏,她們都欺負姨娘,我們回北疆好不好,那裏雖然貧苦,但是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多好啊……”

程二叔用粗糲的手指溫柔地為白姨娘和程舒擦著淚,哪還有半點兒剛剛的暴怒,這三個人站在一起真真是溫馨和諧極了,倒顯得旁邊的王氏程怡多余起來,程萱在一旁看著氣的要死,胸脯上下起伏,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憋死了,正要張口說話,就看到自家相公走到跟前,他對程怡微微一笑,帶著安定人心的力量:“要不要去我家住一段時間啊,不比你家富貴,但勝在清凈。”

程萱一聽就覺得這是個好辦法,在這裏待著看著馬上就要被氣死了,卻沒想到程怡直直看向白姨娘,目露凜然:“憑什麽我要走,我要是走了不是就讓某些人稱意了嗎?我就待在府裏,看誰能惡心地過誰!”

……

回程的馬車上,沈清問程萱:“程怡跟白姨娘有仇是自然的,你跟白姨娘怎麽也那麽沖啊?她招惹過你嗎?”

程萱剛剛戰鬥了一場,覺得心累的很,此時正斜靠在沈清肩上閉目養神啊,聽到這話直接就擡起了頭,控訴道:“她招惹我的地方多了,小事就不說了,最讓我氣憤的是她竟然算計我哥,也不知道從哪兒找來一個娘家侄女,看我哥喝酒喝醉了就往人身上撲,幸虧我哥警醒,把她給推開了,結果那女人還說我哥酒後輕薄她,非要我娘給她一個公道,那白姨娘最惡心了,在二叔面前哭哭啼啼的,說我們看不起她們窮苦人家,還說她娘家侄女的名聲都毀了,不待在侯府只能去死了。”

“然後呢?”

程萱唇角一勾,看著得意的很:“我爹出手了,他才不管女人之間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呢,只對我二叔說了一句話”,程萱眉眼之間熠熠生輝:“我爹對二叔說‘是我來處置還是你自己看著辦?’,就這一句話,我二叔就迅速把那姑娘送走了,然後還申請了一道調令,就帶著白姨娘去北疆了。”

沈清懂了,白姨娘可能不知道程侯爺會怎麽處置,但是程二叔肯定知道的,程侯爺看著溫潤雅致,可是能走到今天這個位置肯定手黑的很,而程二叔對於白姨娘的事估計也是門兒清,所以直接就帶著白姨娘避開了。

沈清想到此不禁心裏嘆一口氣,這事表面上看著是程二叔敗北了,但實際上卻是王氏和程怡的悲哀,程二叔明明知道白姨娘是怎樣的人,卻依然願意護著她疼著她,這男人一旦講起感情來,也是認真的很啊。

……

十一月份的天越發冷了,但秦睦小朋友滿月的這一天卻難得地出了一個大太陽,沈清和程萱早早地來到秦府幫著接待客人,客人主要就是侯府一家子、王允溪的娘家人以及秦川的一些同僚。

侯府眾人自然要來早一些的,但沒想到有一個人比侯府人來的更早,那就是秦瑤未來的夫君——彭謝了,沒錯,兩人已經定了親,再過幾個月彭謝就要娶秦瑤了,那彭謝對秦瑤怎麽樣呢,程萱只看一眼這個足有一米八的男人那透著紅暈的臉蛋兒就知道了,而這邊秦瑤力爭要矜持端莊,可是那挺得筆直的腰背、那紅透了的耳尖兒,那無處安放的雙手,無一不泄露了她內心的緊張與羞怯,到最後秦瑤受不住直接躲屋裏去了,程萱追上去挽住秦瑤的胳膊,笑吟吟地問道:“這個彭謝人怎麽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