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第2/3頁)

“什麽?這怎麽能行?”

程柔立即坐直了身子,憤憤道:“那沈清有什麽好的,不過是一個窮書生,還能比得過你哥哥?你舅母是豬油蒙了心嗎?虧得你外祖母去世前讓你大舅舅好好照顧我,他就是這樣照顧我的?寧願把女兒嫁給一個窮書生都不嫁給我的川兒?還有你舅母,我在她面前都差直說了,她就一味地裝蒜,背地裏還不定怎麽笑我呢!”

秦瑤覺得心裏亂糟糟的,就只低著頭不說話,程柔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問道:“那程萱答應了嗎?”

秦瑤只覺得自己的胳膊被母親抓的生疼,擡起頭說道:“我後來就走了,不知道。”

程柔一臉怒氣,想了一會兒說道:“不行,這事就算程萱答應了也不行,我攪也給他攪黃了”,程柔緊緊按著身下的美人榻,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

程萱最近又開始經常性的發呆了,有時候她就呆呆地看著那個梅樹盆景,有時候就摩挲著那枚印章……她會無緣無故地發笑,而有時候也會面露迷茫,而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為沈清。

程萱知道沈清是個很不錯的人,他書讀的好,連季尚書都誇了他;他會玩蹴鞠,一點兒也不比哥哥差;他還給自己寫戲曲、刻章,給自己做這麽好看的梅樹盆景,他連笛子都吹的那麽好,他都近乎完美了……

程萱心裏是很仰慕和推崇沈清的,而一個女孩子對一個男人的仰慕代表著什麽呢?程萱不清楚這份感情到底是什麽,只是一想到自己有可能會嫁給他就會臉頰發燙,坐臥不安,覺得心裏熱乎乎的。

可是程萱也會憂慮,因為她並不了解他啊,他倆唯一的接觸也就只是那次下棋了,她不知道他家裏面的情況,不知道他以前的生活是怎樣的,不知道他喜歡什麽,討厭什麽,最重要的是,她不知道他做的這一切到底是因為喜歡她這個人,還是只看上了她的身份。

程萱迷茫了,但是當她看著那盒子裏盛開的梅樹時,她突然覺得沈清應該是可以相信的吧,爹爹和哥哥都說他好呢,她也應該相信他。她要是真的嫁給了他,他們可以一起作畫,一起賞梅,他還可以教自己吹笛子……程萱用雙手捂住通紅的臉頰,只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面,這雙眼睛光亮璀璨,猶如夏夜裏最亮的星。

這天程萱正在研究笛子,她在想自己也是從小學習笛子的啊,可為什麽就沒有沈清吹的那麽好聽呢,說不定哪天可以去前院找他請教請教。程萱一想到能見到沈清就滿心歡喜,還想著什麽時候去合適呢。這時橘心前來稟告:“姑太太和表小姐來了。”

程萱此刻心情正好,也不覺得自己的姑姑煩人了,就讓她們進來。

程柔一進來就拉著程萱的手,笑著說道:“在幹嘛呢?”

程萱甜甜一笑,說道:“在吹笛子,好長時間不練了,都生疏了。”

旁邊的秦瑤聽後垂下了眼。

程柔笑著說:“多練練就好了,咱們的萱萱這麽聰明,肯定吹的比宮廷裏的樂師還好聽呢。”

程萱連忙說:“那可比不上呢”,心裏卻在想,只要能和沈清吹的一樣好聽就好了。

程柔就和程萱說起家常來,口氣溫柔舒緩,臉上一直帶著柔和的笑意,秦瑤坐在一旁倒是有些沉默,不知情的人看了,還會以為程柔和程萱才是親母女呢。

程柔這邊剛說天冷了要做一件狐裘,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麽嘆口氣說:“要說咱家的姑娘最是享福,在閨中的時候有爹娘兄長疼著,想要什麽要什麽,一旦嫁了人啊,就成了別人家的媳婦,好的東西要先供公婆用著,這要是嫁到了公侯之家還好,要是家底兒稍微薄一點兒的,別說狐裘了,羊皮做的衣服也不一定能穿上呢。”

程萱的笑容有些淡了。程柔接著說道:“我就是個命苦的,當初瑤兒他爹是個讀書人,長得俊,看著溫文爾雅的,我一眼就相中了,母親那時讓我再好好想想,我不聽,非要嫁他,嫁給他之後生活到一起了才覺得苦來,像這些首飾衣服什麽的還沒什麽,有錢就能買得起,只是跟以往的手帕交倒是越來越疏遠了,為什麽呢?人家嫁的是高門大戶,你嫁的一個是讀書人,這都不是一個圈子的,人家可不是看不起你嗎?必要的時候,你還得巴結人家呢。”

程柔看著程萱的臉色越發不好,心裏暗喜,只嘴上不停:“生活苦也就罷了,若是有人知冷知熱的疼著你也好啊,只是這些讀書人啊,表面上看著都是知禮的,結果凈做沒良心的事,我這一輩子算是毀了……”

“娘~”

秦瑤一臉不贊同的神色,程柔怒道:“你爹就不讓說了,他當時不就是看中我的身份才娶我的,成親之前還信誓旦旦地說要對我好一輩子的,結果沒過幾年就嚷著要納妾,我不同意還說我不賢良,我算是看透讀書人了,表面上光鮮,實際上都是負心人,只想要我侯府的權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