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2頁)

張繼若有所思,程景一臉莫名,也不知道沈清說的對還是不對。對於程景來說,你跟他聊吃喝玩樂他倒是精通得很,說到這種風雅的東西就相當於對牛彈琴了,但是這並不影響程景對於沈清的感官越來越好,就像是他隨意買了一只蟋蟀去跟人鬥,結果就是這個蟋蟀大殺四方,一往無敵,這個時候就會產生一種驚喜感,對於沈清就是如此,程景原本想著這就是一個窮書生,沒想到還挺有料,是個值得結交的人。程景想著,就算沈清成不了自己的妹夫,也可以當自己的朋友嘛。

程景誇沈清道:“沈兄真是博學多才,我實在是佩服的緊啊”,程景拱拱手,接著說道“我今天來這裏還有一件事,家父一直想當面感謝沈兄,只是苦於俗事纏身,最近終於抽出了空來,若是沈兄願意,三天後可來我府上一趟?”

沈清心裏呵呵笑道,你爹忙,你爹真忙,比現代的程序員都忙,也不知道你爹的頭發還在不在。

沈清心裏吐槽著,表面上仍是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回答道:“那日之事實在不用再提,良善之人都會如此,只是在下一直聽說程侯爺為人正直,能力卓越,是眾臣之表率,我朝之棟梁,若是能見程侯爺一面,實乃我之幸事。”

程景看著沈清面不改色說瞎話,心裏對沈清的敬仰又上了一層,也裝作正經人的樣子說道:“那我就翹首以待了。”

“客氣客氣。”

程景走後,張繼對沈清揶揄道:“怎麽樣,我前段時間給你看的面相準不準,現在都開始登門入室了,到時候或許會來個‘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呢。”

沈清看向張繼,說道:“難道張兄很羨慕?”

張繼忙否認道:“我羨慕什麽啊,我都是有家室的人了。”

沈清說道:“我看張兄衣飾整潔,房間用品樣樣齊全,想必嫂夫人是個賢惠持家的,有妻如此,夫復何求啊,我呢,現在說與程家大小姐有什麽什麽的,真是太早了,八字還沒一撇呢,就算將來真有那個可能,說是娶了個媳婦,跟娶了個祖宗也沒什麽區別了,或許還得伺候她呢。”

兩人都笑起來,張繼心想這倒是實話,高門大戶家的小姐可不是好伺候的,或許一輩子都被管的死死的,哪像自己家裏,妻子雖不識字,卻是個聽話的。

沈清知道張繼明面上豁達,實際上氣量卻不大,這種人是有些可怕的,或許什麽時候就坑你一把,該防的還是要防一下。

三天後,沈清給自己大概收拾了一下,既不寒酸,也不出彩,就是中規中矩的樣子就去了鎮北侯府。等到達侯府門口時,就有小廝上前問道:“可是沈清沈公子?”

“正是。”

“世子早已交代過了,公子請跟我來。”

沈清跟著小廝往裏走,就跟以前逛公園一樣,脊背挺直,神態放松,毫無緊張拘謹之感,倒讓帶路的小廝覺得此人不可小覷。他早就知道今天接待的是個舉人,只是在侯府裏待的時間久了,覺得就算是舉人又怎麽樣,還不是鄉下來的窮書生,此番一見,倒是覺得畢竟是侯爺的客人呢,氣度就是不一樣。

小廝帶著沈清剛走到一個院子,就見程景迎了上來,說道:“沈兄來了,快隨我進來。”

沈清打量著眼前的院子,院中有很大一顆桂花樹,此時還有著淡淡的清香,台階上則擺放著很多盆栽,以迎客松為主,有大有小,造型精巧,可見主人家也是個風雅的,屋子上方掛著一個牌匾,上面用草書寫著三個大字“無為齋。”

沈清問程景:“程侯爺喜歡老莊啊?”

程景愣了一下,看了看牌匾,想了想,附和道:“是啊是啊,我爹就是愛自由,呵呵。”

沈清隨著程景走進去,就見一中年男人正站在那裏練字,聽到動靜擡起頭來,目光如炬,直直地看向沈清。

沈清坦然對上,順便打量著程侯爺。有一種人,你見到他之後不會先注意到他的相貌,而會為他的氣勢所攝,很顯然程侯爺就是這種人,他站在那裏就只看著你,你就會覺得有壓力,會覺得自己是不是哪裏不妥當,這是一種久居人上的氣勢,更是長年累月的沉澱。沈清想,好厲害的人。

沈清在打量程侯爺,程侯爺也在打量沈清,他覺得沈清身上有一種違和之感,明明是一個年輕人,卻有一雙溫和透徹的眼睛,這種溫和不是脾性上的溫和,反而像是一種閱盡人生百態之後的從容,自己如此打量於他,一般人就算是仍能保持氣度,但眼神中也會有波動,甚至躲避,而沈清就則坦坦蕩蕩地站在那裏,氣定神閑。程侯爺想,此人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