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光是劇本,看的時候就讓人不寒而栗,現場道具做的又好,像花雯這樣心理承受能力比較差的,最近幾天為劇組省下不少盒飯,她覺得自己演女警跑現場就已經很惡心了,陳幺到底是怎麽做到戴著面具殺人還手都不抖的啊!

拍小醜殺人的時候花雯就在邊上看,她真的……毛骨悚然。有那麽一刻,她甚至忘記了這是在拍戲,仿佛自己真的目睹了一場可怕的虐殺。要不是倪高歌注意到花雯捂著嘴往後退拉了她一把,花雯就要磕到台階摔倒了。

她咽了口口水,看向倪高歌,心悅誠服地說:“陳幺好厲害啊。”

倪高歌扶了她之後迅速松手,眼睛仍然盯著片場,“嗯。”

花雯有點不敢再看了,她現在連喘氣都不敢大聲,剛才那一刻她真的要以為自己是個幸存者,只想把自己縮的小一點、再小一點,最好不要被發現,別人的死活她無力去管,至少要讓自己逃掉——她真的是這樣想的。

因為被陳幺影響很深,連帶著花雯自己戲份的時候,明明是要去拍照記錄的,可她剛拿起相機就想起先前自己看到的那一幕,然後哇的一聲又跑去門口吐了個昏天暗地。童一春正在邊上跟陳幺講戲,眼角余光瞥見花雯,納悶不已。

陳幺說:“可能是發現自己在嘔吐戲上的天賦了。”

童一春:……

接下來又是緊鑼密鼓的一星期,陳幺的戲份終於第一個完成。她雖然是三番,但全部戲份加在一起也沒有雙男主的一半,跟花雯差不多持平,而且花雯還有穿警服、私服跟連衣裙的時候,她就不一樣了,她全程小醜服,出場也戴著面具,說真的,用替身拍完全OK。蔣元柏一開始就覺得沒必要那麽辛苦,看了陳幺的戲後也改變了想法。

替身只能做出相同的動作,無論如何也不會有陳幺的□□,就是蔣元柏常說的那句,陳幺有毒。

警探與側寫師再如何進行調查與推理,也只能到此為止了,他們不厭其煩的一遍又一遍去篩選冉秋的人際關系,可十二年前的冉秋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她能有什麽復雜的社會關系?再說了,她就僅剩爺爺奶奶兩個親人,兩位老人已死,誰還能給她報仇?於是在這一點上,警方陷入了僵局。

而就在這個時候,第六名受害者出現了。

或者說,第六名受害者,失蹤了。

調查的時候,警方只查到當年結伴去往小鎮遊玩的五個少年,如今少年們變成成年男人,又都慘死,原以為兇手會不再犯案,誰知又出現了第六名受害者。

不,對方只是失蹤,也許並不應該將其稱為受害者。

為了案件來到小鎮的側寫師走遍了每一個角落,他安靜又孤僻,像是一幅優雅寂寞的潑墨山水畫,與整個小鎮顯得格格不入。他又不是很愛言語,他甚至沒有找招待所,而是住在了冉秋破舊的家中——這座土房子岌岌可危,裏頭布滿了灰塵以及年代久遠的黴味,墻上還貼著密密麻麻的褪了色的獎狀,側寫師希望自己能夠找到線索。

冉秋已經只剩下白骨,很多痕跡已經無處可考,她的骸骨有多處骨折和碎裂,生前必定是遭受到了極其可怕的虐待。還有她的眼睛,居然就那樣被挖了出來,將這麽個無辜的少女分屍,對方對她究竟是有多大的仇恨?

情人節的晚上,側寫師在小鎮街頭閑逛,雖然地方偏遠,但這樣美好的時候,還是有許多情侶手牽著手,街上也很熱鬧,有賣花的小姑娘甜甜的叫聲。

“哥哥,買束花吧。”

側寫師本來不預掏錢,卻被這聲音驚到。絲毫沒有推銷的喜悅或是刻意的甜美,反倒像是來自地獄的呢喃。他轉過身去,看見一個穿著大紅色小鬥篷,襯得一張小臉越發膚白勝雪的少女。她的眼睛在月色下顯得格外幹凈,但笑容卻給人一種神秘的詭譎感。“只需要十塊錢,一支玫瑰花哦。”

兩人對視了許久,周圍的行人似乎變成了布景,惟獨他們還是喘息的、有呼吸的。

少女收了十塊錢,對側寫師笑了笑,又轉身歡快的走遠了,繼續去叫賣玫瑰花。

側寫師盯著少女的背影,半天卻什麽也沒察覺。

但是很快的,失蹤的第六名受害者跟警方聯系了,電話那頭的兇手佩戴了變聲器,機械化的聲音十分詭異冷酷:“我知道你們在排查我的地址,不過你們最好死心,去查該查的事。”

戴著耳麥追蹤地址的警察擺了擺手示意地址無效,兇手很明顯是個高智商的罪犯,他使用的是假地址。警探與側寫師對視一眼,默契的要穩住兇手,事到如今最重要的是保證第六名受害者的生命安全。

可兇手完全不上他們的當,也不接他們的話,而是給予了他們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