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2/3頁)

溫樹臣忽然微笑出來,薄唇的痕跡清淡悠遠,轉瞬間又平息下。

賀青池的臉頰卻熱熱地燒起來,拿著軟尺離開男人腰身,甚至是朝後退兩步距離。

“量完了?”

溫樹臣站在原地沒有逼近,而是看著她不停扇動的眼睫,眼底的薄笑濃了幾分,眼底隱約可見笑意,她是緊張的。

賀青池像失去了記憶一般愣兩秒,然後點點腦袋。

“記好我尺寸了?”

明明只是測量了他的上半身,還是隔著襯衫布料。她連指尖都沒有碰到他,卻愣是被溫樹臣三言兩語就說得引人遐想了。

賀青池甘拜下風,不是他對手。

她不再迎難而上在男女這事上跟他爭個輸贏,而是順著話往下說:“借一張紙,我記下來。”

要是記在心裏了,恐怕落到溫樹臣耳裏又是另一番意思。

賀青池面朝書桌走去,兩人距離拉開的同時,好似圍繞在之間若有若無的曖昧也消散了。她漂亮的眸垂著,視線在桌上掃了一圈。

除了一堆文件和份資料档案外,好像也沒有什麽廢紙。

賀青池自然不會去翻資料档案裏面有沒有廢紙,她重新轉過身,問男人要。

溫樹臣邁步走過來,修長的手從褲袋裏拿了張藍色手帕,布料矜貴,遞給她。

賀青池遲疑了兩秒,擡手接過。

她又從桌上拿起男士鋼筆,將心裏記好的尺寸,字跡秀麗地寫下。

那精致臉蛋的表情,像是寫欠條一樣。

不過話說回來,也變相算的上是“欠條”。

他答應出手幫她,而她也在藍色手帕上記好他的尺寸,回頭用親手裁縫的襯衫還人情。

賀青池寫好後,小心翼翼地疊好。

身後,溫樹臣漫不經心地問一句:“你就不怕我事後反悔?”

“……”

賀青池錯愕地轉身,漆黑的眼睛睜大,這下都不帶眨的了。

她犧牲晚上睡覺時間,跑來酒店折騰了半天。他要是反悔,賀青池相信自己絕對會把溫樹臣從頭到尾都“問候”一遍。

溫樹臣看著她好笑的反應,眼底也有笑。

在賀青池長時間瞅著他的眼神下,邁步走到書桌前,拉開了抽屜。安靜地氣氛下,使得他的舉止被放慢,而溫樹臣將紅色手繩拿出來,又走到她的面前。

賀青池來不及躲避,手腕被男人修長的手握住。

他肌膚上的體溫暖著她,清晰地傳達到了手腕處,然後又是一微涼,溫樹臣親手將紅色手繩戴在她手上,佛珠的觸感讓賀青池回過神來。

下一刻,溫樹臣忽略指腹下柔膩的肌膚,漸漸松開力道。

明明做了沒有分寸的事,卻還能道貌岸然,眼底浮笑:“這是給你的定金。”

賀青池是想把紅色手繩還給他,張了張嘴巴,說不上話來。

溫樹臣見她緊張不已的模樣,一截雪白的手腕就更僵住般,他很體貼倒了杯茶,遞給她:“小心燙……”

這個燙字剛從男人薄唇間溢出。賀青池指尖觸碰到杯身一顫,下意識地還沒接過來就收回手。‘呯’的一聲,她瞳孔微微縮起,看到男人手背被打翻的茶水燙得通紅了一塊。

賀青池自己也跟著嚇一跳,聲音因為略帶驚慌而顯得沙啞,想關心,又無從下手:“我剛才走神了,抱歉,不是故意要燙傷你。”

“我沒事,別緊張。”溫樹臣還穩穩地握著茶杯的托盤,不動聲色放在一旁,然後輕輕將手背上的茶葉拭去,想從褲袋拿手帕蓋住被燙紅的地方,又記起,方才已經給她了。

他口頭上說沒事,卻沒有消除賀青池的擔心。

那杯茶直接淋了下去,怎麽可能沒事。

“我看看你的手。”賀青池剛才分明看見都紅了一塊,想要檢查燙傷。

溫樹臣笑意瞬時便彌漫上了眼底,好似不知疼:“我沒事。”

賀青池態度很堅持,也不再滿腦子顧著跟他保持距離了。當她拉過溫樹臣的袖口,親眼近距離看到被燙到的手背時,還是忍不住咬住唇角,當場說:“我送你去醫院,燙傷不處理會感染的。”

這種小小的燙傷也要去醫院處理,倒是顯得他做男人太嬌氣。

溫樹臣維持著從容不迫的風範,看著姑娘家白凈的手指揪著自己袖口不放,聲音壓得低:“這種小傷,不要緊的。”

賀青池耳朵跟著一燙,眼睫垂下,指尖將他袖口卷上一寸,正想著說辭勸他去醫院,先看見了男人手腕上方,肌膚有道被割破卻很短的傷口。

已經被專業處理過了,只是還沒愈合結疤。

這讓她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撞車那晚,溫樹臣坐在車內打電話,是有幾滴血沿著他的手背,無聲滑落下。

這應該是——被車玻璃劃傷的吧。

賀青池精致的眉眼間有幾分尷尬,突然擡起腦袋,很認真地問:“溫先生,你有沒有考慮過挑個日子去廟裏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