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4頁)

蓮兒掩著唇,笑咯咯地湊到銀耳耳邊,“我告訴你,那是前年主子打了送給三小姐的,原本是一對兒,那枚紅的被三小姐拿了,藍的她留給了主子,央主子常常戴著。現在好了,到了納蘭傑手裏了。”

她這話說得極為幸災樂禍,臉上的笑跟偷腥狐狸似的,止也止不住。

銀耳一驚,“你把這事兒告訴三小姐的丫鬟了?”

“當然!”蓮兒挺起了胸,“你就等著瞧吧,三小姐可不是個阿彌陀佛,她最討厭不尊嫡長的庶子了,這一回就叫那個納蘭傑脫一層皮下來。”

“你這麽做,主子要是知道了……”

“你懂什麽,”蓮兒伶牙俐齒地反駁,“你瞧見主子今日給他戒指時的臉色了?主子早就知道,這事兒傳到三小姐耳朵裏是早晚的事,主子也是厭惡極了納蘭傑,想讓三小姐整治整治他呢。”

“咱們主子最重什麽你不知道?納蘭傑就是叫主子給他唱大戲主子說不定都受了,可他千不該萬不該犯了主子的忌諱,活該他的。”

蘭沁禾向來重視家人和睦,她身為長姊,把底下的弟弟妹妹們看得很重,就希望蘭家上下都能和氣一團,父母子女之間不要生了嫌隙。

就如蘭國騎的事一般,蘭沁酥忍受不了低人一頭的生活,鉚足了勁也要往廟堂上爬。可蘭沁禾更希望蘭家能長久平安,寧願舍了半生的志氣,甘願縮在國子監當一輩子的先生。

納蘭傑這麽對待嫡親姐姐,蘭沁禾看了,惱怒可想而知。她明日就要去找父親說這件事,納蘭傑也絕不可能進郡主府了。

“只可惜了那三四百兩銀子,”蓮兒蹙著眉,惋惜道,“主子一年的吃穿也用不了那麽多錢,這一天下來,全花在那個畜生身上了。”

她已經直接叫人畜生了。

“算了吧,”銀耳安撫她,“若是花錢能消停,也是好的。”

“這都是些什麽事兒啊,納蘭將軍給朝廷打仗,又不是給主子打仗,憑什麽他的兒子得歸主子管,真是莫名其妙。”

“好啦,食君祿、忠君事,咱們郡主府每月那麽多的俸祿還不都是朝廷給的,羊毛出在羊身上。”

“這不一樣嘛。”蓮兒抱怨著,和銀耳去吃了點晚飯,接著收拾收拾,也各自休息去了。

翌日

又是該去上值的日子,蘭沁禾前往國子監的路上,開始盤算今日要做的事情。

一是國子監的引商入監還在初期,她還需多加關注,二來沐休之前,母親同她說過,去探探慕良的口風。

王閣老家裏貪墨了福建河道的銀兩,為了補這個虧空,王黨向皇上提議去南京修建園林,好讓他從中榨油,把河道衙門的銀兩還回去,免得遭了水災動搖國本。

他想同慕良商議,卻被慕良毫不猶豫地拒絕,於是王黨便拿出了兵仗局貪墨國帑的事情來要挾。

慕良該是明白其中緣由的,將計就計索性向皇上請求徹查二十四衙門。這一查將七個原來林公公把持的衙門都換上了自己的人。

雖然最後受益方看起來是慕良,但中間肯定費了他不少力氣。

兵仗局這事是工部下面的軍器局捅上去的,萬清掌著工部,如果慕良心裏記恨,可千萬不要在賬上添萬清一筆。

萬清要蘭沁禾去探口風,就因為慕良現在兼著督建國子監的差事,兩人便宜說話。可就算有這個差事,他一個司禮監掌印,也不可能天天待在國子監裏瞅工程。

蘭沁禾有些發愁,沐休前兩日慕良剛剛來過,下一次來不知道會是什麽時候。

就是這個時候。

蘭沁禾望著國子監門口的蟒紋轎子,門房見了,熱切地開口告訴她,“司業大人,慕公公前一腳來的,李祭酒正作陪呢!”

“好,我知道了。”蘭沁禾還沒來得及打腹稿,人就已經到了,這讓她有點意料不及。

她快步邁入國子監,想到了什麽之後又退了回來,問向門房,“還有誰跟著慕公公來的?”

“哦,還有四個錦衣衛老爺,在離風廳裏歇息喝茶呢。”

“多謝。”蘭沁禾改了方向,這個時候也不好打擾李祭酒和慕良說話,她去見見那四位錦衣衛好了。

她進了離風廳,遠遠就瞧見四位身姿矯健的漢子穿著統一的便服,一板一眼地端坐在兩旁,氣質非常人所比,一看就是鎮撫司出來的錦衣衛。

蘭沁禾在外面撣了撣身上的官袍,挽起了笑,提步邁入門內。

門裏的錦衣衛一早注意到了外面有人,等看清來人是誰後,當即起身,單膝下跪。

“參見郡主!”

蘭沁禾聽過無數請安的聲音,唯有錦衣衛的聲音最為洪亮,中氣十足也內斂有力,讓人精神一震,腦袋都清醒起來。

“弟兄們這一趟辛苦了,快請起。”蘭沁禾伸手在空中虛浮一把,接著從四人中間穿了過去,並不扭捏地坐上了主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