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第2/3頁)

溫鈞目光微閃,這才滿意地放下手。

又是一叢不知道誰家的杏花探出街頭,溫鈞輕巧地避過,卻因為帽子兩側有展翅,還是不小心碰到了,頓時,帽子上落滿了杏花。

他隨手拈住一支,插在烏紗帽上,頓了頓,又取下一支,拿在手上,也沒扔,不知道打算做什麽用。

季明珠眼底亮晶晶,倒是沒注意到那支多余的杏花,趴在窗口,托腮等待隊伍靠近。

隨著距離漸近,溫鈞的樣子漸漸清晰。

季明珠不錯眼地看著,心臟怦怦跳,只覺得戴上了杏花的夫君愈發清雋出塵。

事實證明,不止她一個人這樣覺得。

道路兩旁的女子見狀,也是一陣低聲的議論,對簪花的狀元郎十分有興趣。

與此同時,兩個衣著光鮮的女子帶著丫鬟,出現在季明珠左側的二樓廂房窗戶邊,翹首以盼遊街隊伍,低語地誇了溫鈞簪花之後的儀表,話題漸漸集中在了溫鈞身上。

季明珠無意中聽見,心下好奇,側耳傾聽。

“今年倒也奇怪,今科狀元長得比探花還好。”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聽我爹說,這位今科狀元可不得了,乃是六元及第,千年才能出一個,若是讓他做探花,白浪費了他的才華,皇上也不答應啊。”

“這麽厲害?我……”

“瞧你那幅春心萌動的樣子,快收起來,別想了!”

“怎麽就不能想,若能夠嫁給他,此生足矣。”

“哎,這位狀元郎,據說早已有了夫人。”

沒錯,夫君早已有了夫人,就是我。季明珠聽到這裏,心裏自得,又有幾分不好意思,抿唇偷樂。

隔壁的對話卻急轉直下。

“有夫人?又是一個有主的?”

“是啊。”

“我,我不怕!便是有了夫人,我也不嫌棄,狀元郎長得好,才華好,前途無限,哪怕做他的妾室,也是我的幸運。”

“可是狀元郎的夫人,只是區區商戶之女。姐姐要是真的做了狀元郎的妾室,豈不是還要屈居商女之下?”

“什麽,商女?”

“姐姐覺得如何?”

“這……算了,我還是不插手了,。”

伴隨著對話的繼續,季明珠愣住,臉色漸漸有些發白,抓著窗欞的手指越來越用力。

她是商女又如何,如今站在夫君身側的是她。

這些女人,到底憑什麽看不起她?!

當然,最令季明珠焦躁的,並不是她的身份被人嫌棄,而是她聽出了外人對商女的輕視,生怕她的身份會讓溫鈞心存芥蒂。

她不在乎外人的看法,卻怕這些看法影響溫鈞。

以前溫鈞只是普通書生,她嫁過去,不提名聲問題,外人都說一聲下嫁,她心安理得地享受溫鈞的照顧和溫柔。

現在,她的身份,卻已經漸漸配不上溫鈞了。

溫鈞是今科狀元,前途風光無限,她是什麽?不過是個名聲不好還身有瑕疵的商戶之女罷了。

季明珠有些焦躁,看著街道前列,一身紅衣的青年,目露不安。

……

打馬遊街結束後,溫鈞又在禮部等人的指引下,調轉馬頭,前往瓊林,參加瓊林宴。

瓊林宴是為新科進士舉行的宴會,宴會上笙簫琴鼓,美酒佳肴,令人迷醉,還有皇帝親自出場,出題為目,令眾進士們作詩,賞賜豐厚,與臣同樂。

進士們比不上一甲等人,在皇帝面前掛了號,自然是絞盡腦汁作詩,拼命爭奪皇帝的目光。

溫鈞這個狀元郎卻有點出神。

想起剛才遊街,明明一開始,季明珠的表情還挺高興的樣子,就稍微微錯神了一下沒注意,她的臉色就變了,變得不太好看,仿佛有誰得罪了她。

溫鈞捏起酒杯,淺淺地飲了一口,大庭廣眾下思索起來。

難道是孕期激素變化,導致喜怒不定?

女子懷孕辛苦,若是真的是這個原因,回去之後還要好好安撫她的情緒,免得留下什麽抑郁症之類的。

溫鈞不是順風耳,聽不到二樓的議論聲,也就不知道季明珠惱怒不安的原因,在心裏下了結論之後,打算回去之後再處於,便收回了思緒,將注意力放在面前的瓊林宴上。

正巧這時,皇帝出了一題,點了他的名:“溫狀元,以花為名,不如你也來即興來一首?”

溫鈞聞言站起來,笑容溫和帶著一份無奈:“微臣惶恐,於詩詞一道不算擅長,希望不讓皇上失望。”

“愛卿才華蓋世,又何懼怕,快來快來。”皇帝催促,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溫鈞掃了眼周圍,看見滿園杏花,略一沉吟,吟出一首七言絕句。

臨時想出來的作品,詞句平鋪,對仗整齊,沒有什麽精妙詞句,只在末尾有意猶未盡之感,算不得傳世佳品,在瓊林宴這三百名進士裏,勉強只能拿個第三第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