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應著鳳灼華的請求,安王毫不猶豫把李禦醫留在了寧國公府裏頭。

李禦醫雖然心中微驚,但想著安王在朝中的權勢,以及帝王對於他的信任,到底是戰戰兢兢的應承了下來,畢竟他不信,作為安王的人,這府上還有誰真敢為難了他去。

等安王離去後,花嬤嬤按照鳳灼華的吩咐,先讓人把李禦醫送到了大房小孫氏的院子。

大房小孫氏的院子裏。

李禦醫身後跟著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他在小孫氏的屋子裏頭把脈開了方子後,才不過出了小孫氏的院門還不及說話,便被身後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捂了嘴巴,以極快的速度拖了出去。

當即李禦醫一愣懵逼,怎麽也想不明白,前頭都不是亮明了身份了麽他是安王的人,怎麽的才不過一刻鐘的功夫,這說變臉的就變臉了。

轉眼李禦醫就被那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給抗到了鳳灼華的院子裏頭,那婆子松了手後,李禦醫還不及站穩身子深吸口氣,他就被身後的婆子一腳踹到了後腰上頭,一個更頭直接摔進了慎獨居的花廳裏頭。

花廳裏一股子甘澀的甘松香,四周靜悄悄的,李禦醫倉惶擡頭還未及起身,上頭一個清冷的聲音慢悠悠道:“李甫,長敬侯府李家庶長子,生於太昌五十八年,景嘉元年升為太醫院從五品院判,然而景嘉元年至今十七年有余,今年夏末,突然升為太醫院正五品院判,理協太醫院王院使掌管後宮診籍。”

李太醫渾身一震,本要起身的人,卻是膝下一軟又重新跪了下去。

他聽著上頭帶著冷意疾言厲色的女聲,李太醫戰戰兢兢太頭,不想上頭靠在那紫檀木椅子上的女人,卻是因著失血過多而嘴唇煞白,看著便是硬撐出來的樣子。

偏偏這般看著隨時都能暈死過去的女人,說出的每一個字卻是令太醫李甫渾身發顫,恨不得現在還能奪門而出,跟著安王一起離去。

然而太醫李甫還不及再辯解什麽,他卻是覺得脖頸處一僵,一直冰冷如蛇一般的手已經悄無聲息的掐在了他的脖頸上後,似乎只要輕輕一用力就能要了他的命去。

鳳灼華如今哪怕塗著厚厚的妝容,依舊掩蓋不了她虛弱的面色。

到底晏昭廷出了事,她為了迷惑過安王不得已用力自損八百的下策,如今靠在紫檀木椅子上坐著,身後墊著厚厚的大迎枕子,花嬤嬤眉頭皺得死緊候在一旁。

偏偏這個院判李甫又是個有幾分心機能耐的人,若是不真的出手嚇他一下,恐怕還真的是套不出什麽話來。

所以不得已之下,鳳灼華也只得費著經歷,咬牙撐著。

鳳灼華眉目冰冷的打量著靠在下頭的李甫,看著身後掐著李甫脖子的五谷,哪怕虛弱至此,鳳灼華心裏頭還不得不想著五谷這般看著像小公子哥兒一般的小廝,到底怎麽能做出這殺人越貨的事兒呢。

恐怕就是仗著這架勢下一下李甫罷了。

下頭李甫被五谷掐著脖頸,他心裏頭雖然極為懼怕,但是依舊想著鳳灼華估計是不敢真的殺了他的,畢竟他死了,這不就是直接給鳳安亮出一個掩耳盜鈴的信號麽。

但是他沒想到,就在他要轉頭向身後看去的那一瞬間,只覺得脖子處突然一緊,接著響起的就是一陣骨頭錯位的聲音,似乎掐著他脖子上那只看著並不怎麽有力的手,隨時都能要了他的命去一般。

同樣的,虛弱靠在紫檀木椅子上的鳳灼華當即也挑了挑眉,眸光不動聲色的瞧了五谷一眼,繼而她心裏頭一松,冷眼瞧著李甫道:“李院判,你說還是不說?”

李甫腦門上一瞬間滲出細密的冷汗,因為驚嚇過度,這極為炎熱的秋老虎

氣候了,他卻是冷得背脊發木,橫不得找著一處火爐子躲著才好。

當即李甫戰戰兢兢道:“殿下,臣……臣不知殿下究竟要臣說些什麽?”

鳳灼華冷哼一聲:“說什麽?李院判自然知曉自己要說什麽,只有你說了本宮滿意了便放你離去,若是不滿意,本宮便與安皇叔說李院判畏罪自殺!誤診了太後娘娘的病情!”

鳳灼華這話說得絮絮索索,李甫如今又真的被身後的那只冰冷的手給嚇破了膽子!

他眼眸中快速閃過考量,一咬牙便朝著鳳灼華道:“殿下,臣知曉您記掛太後娘娘的病情,但是太後娘娘的平安脈真的不是臣負責的,臣負責的是皇後娘娘的平安脈。”

“是麽?原來李院判負責的本宮母後的平安脈,那為何本宮母後上的診籍寫的卻不是李太醫的名字呢?”

李甫先是一愣,而後他似乎想到了什麽一般,面色突然變得煞白無比。

前兒刹那之下,聽得鳳灼華開口提的便是太後,李甫自然第一時間想著要和太後的診籍撇清關系,卻不想這位公主殿下的後招便在這處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