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需要解釋?

鳳灼華看著自己架在他脖頸下方的匕首,便不自覺樂出聲來。

這汴京皇城,誰不知她曾與和安長公主爭駙馬的那點破事兒,不過最後她贏了駙馬,當然也最終導致她與和安之間撕破了那層偽善的面皮罷了。

如今重來一遭,她還能讓和安那個小賤人活得如意?自然是不可能的。

只不過眼下的男人。

鳳灼華斜眼看去,如今怎麽看晏昭廷都像極了一坨子燙手的山芋。

而她不過是重來一回後悔了,想遠遠的把這燙壞手的山芋給丟出去,偏偏這駙馬這人呀,又是一塊粘不離手的牛皮糖。

想丟?

那是輕易丟不出去的,而且還會粘得她滿手糖漬,更是會時不時帶著點讓人心曠神怡的香甜可口,畢竟看著如今的晏昭廷不要臉面那作起妖來的樣子,就連她也不得不甘拜下風。

鳳灼華一想到,若是幾年後,等寧國公府裏頭那位出生自清河崔氏的崔老夫人,知曉自家前途無量的嫡親長孫,那嘴皮子上下一碰,就把自己的臉面包括整個寧國公府給黑的一塌糊塗的破事兒。

也不知那位一輩子以端莊禮節出名的老太太,會不會直接氣得拿了家裏頭的雞毛撣子,追著晏昭廷滿院子打。

一想到若是那時候的自己挺著肚子,看著晏昭廷被崔老夫人追著滿院打的情形,鳳灼華嘴角不自覺溢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卻是下一瞬間,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當場被自己瘋狂的想法驚了一大跳。

幾年後給晏昭廷生孩子?

她瘋了不成?

於是,鳳灼華趕緊壓下唇邊不自覺勾起的笑意,俏眉一挑嘴角一抿,看著晏昭廷道:“你與和安那事兒,本宮不聽,駙馬又該當如何?”

該當如何?

晏昭廷看著眼前歪著身子慵懶的靠在那湘妃軟榻上的人兒。

哪怕屋裏的地龍燒得極熱,她依舊用那厚厚的狐裘把自己包裹得死緊,露在外頭那張不過巴掌大的臉,粉面桃腮俏不似人間物。

偏偏的,那香羅翠袖中暖如白玉的纖纖玉手,這時候握著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那匕首此時更是好死不死的架在他的脖子上頭。

於是。

晏昭廷緊緊的盯著鳳灼華那雙帶寒帶俏的雙眸,更是面帶挑釁的把腦袋往前伸了伸。

薄唇微動,啞著聲音道:“殿下若是不信,不聽,不如……殿下便可再狠心些,一匕首了結了臣的性命,臣自當是要血濺三尺以證清白的。”

聽得晏昭廷的話,鳳灼華當即冷笑:“駙馬!你以為本宮不敢?”

真的敢麽?

晏昭廷卻是眸光一閃,身子卻是在這一瞬間快速前傾,那堪堪挨著匕首的皮膚,竟然是真的對著那鋒利處不躲不閃擦了過去。

鳳灼華當即一驚,握著那匕首的指尖瞬間發木,然而此時她卻是進退不得。

晏昭廷在身前擋著,進不得半分,而身後已然到了退無可退。

此時她整個人緊挨著湘妃榻後頭冰冷的墻面,墻面再往上的半身處卻是一扇窗子。

哪怕如今窗子關得緊密,鳳灼華依舊覺得窗沿的縫隙處,陣陣寒夜裏的冷風呼呼的吹得她脖頸後頭的雞皮疙瘩起了一片都是。

燭光隱綽,削鐵如泥的匕鋒這時已經刺入晏昭廷的皮肉裏頭。

然而眼前的男人他仿若是感受不到痛楚,眼眸深處黑沉得厲害。

一雙瞳眸極為認真的盯著鳳灼華,啞聲道:“殿下,不若你便狠狠心!臣與那和安長公主之事,自

然是要豁去性命,以正清白的!臣作為殿下的夫君,那名節更是不容許人給輕易玷汙了去。”

晏昭廷說話的時候,聲音的顫動,而隨著他的聲音,那挨著匕鋒的皮肉深處卻是有鮮紅的血液從裏頭滲了出來,蜿蜒著順著肌膚的紋理,往衣襟深處滲了進去。

那道血線鮮紅得刺目。

終於。

鳳灼華渾身一顫,那香羅翠袖中的纖纖玉手再也握不住這刻仿若有千斤重的匕首,指尖一松,匕首便順著晏昭廷的肩頭往下頭滑落而去。

晏昭廷伸手接住那掉落的匕首,不容拒絕,再次把那把小巧精致的匕首重新放進了鳳灼華手中。

手心是冰涼的觸感,手背卻是掙脫不開的灼人的溫度。

鳳灼華蜷縮著發木的指尖,死死的盯著近在咫尺的男人,終於她忍不住開口。

“晏昭廷……”這聲音,卻是一瞬間啞得連她自己嚇一跳。

喉間幹澀得發緊,鳳灼華垂眸看向那匕鋒上頭鮮紅灼目的血跡,她抿著幹澀的唇。

一瞬間卻是連自己都不曾發覺的眼眶酸澀。

終於!

鳳灼華她那壓抑許久的情緒徹底爆發而出,她看著晏昭廷幾乎是怒吼道:“晏昭廷你瘋了不成!自證清白?本宮需要你自證清白,你當自己是豬?皮糙肉厚,還是油多?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