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第2/2頁）

相澤消太的臉又沉了下去。

“歐爾麥特，學生們還在大巴裏等著。我們上大巴以後直接回宿舍區吧。這裏距離正門不遠，爆豪你就給我走回去！”他說道，瞪了爆豪勝己一眼，又對著齊木未來點了點頭，“失禮了。”

齊木未來連忙鞠躬回禮：“沒這回事……”

“那下次再見啊，爆豪少年……”歐爾麥特一邊揮著手，一邊被相澤消太帶走了。

齊木未來目送著兩人走上車，巴士開走，這才收回目光。她回過頭去，剛想問爆豪勝己剛才在訓練場裏說了什麽，便突然對上了男人銳利的紅眸。

齊木未來的呼吸微微一滯。

爆豪勝己看著她的目光和以前都不一樣——男人的目光不知為何帶上了幾分明顯的警覺與不安，仿佛在防備著她什麽。

——那是她從未想過自己會從他眼中看到的情緒。

齊木未來的指尖微微發麻，雙唇已經張開，但卻沒能說出話來。

突然，爆豪勝己朝著齊木未來走來一步。他不由自主地抓住了齊木未來的手腕，垂下頭，低聲問道：“我剛才看到你和歐爾麥特在談話。你……有和歐爾麥特說些什麽嗎？”

爆豪勝己忘記了收斂力道，齊木未來的手被他抓得生疼。她怔怔地擡起頭看著他，過了半晌，才輕聲開口：“沒有哦……”

爆豪勝己直直看著齊木未來，額頭上沁出明顯的汗珠來。在開口之前，齊木未來甚至從他臉上看出了一種讓她感到陌生的情緒。

後來細想，她才發現那種情緒，名為恐懼。

“他……只是問了我們之間的關系，然後了解了一下你的近況……”

提到近況的時候，爆豪勝己的呼吸陡然急促，抓住齊木未來的手也愈發用力，齊木未來頓了頓，忍著疼痛繼續說道：“我告訴他，你對我很溫柔，也和綠谷桑和解了……然後歐爾麥特就高興地笑著，說他覺得很欣慰……就只是這樣而已……”

少女微蹙著眉，口中說著話，目光還是不由自主看向自己被爆豪勝己抓緊的手。

爆豪勝己粗沉地呼吸著，衣服被汗液浸濕。察覺到齊木未來的目光後，他低頭看了一眼，猛地松了手。

“抱歉，未來。我……”爆豪勝己擡起手，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掌心，半晌才嘶啞地說，“我弄痛你了……”

“沒關系！”齊木未來連忙抓住了他的袖口，把他的手拉了下去，“勝己也不是故意的……”

她話說到一半，爆豪勝己忽然擡起頭來，一把將她按進了懷裏。

齊木未來僵硬地站著沒有動。她能察覺到爆豪勝己的雙臂在她背後合攏，嗅到他身上汗的味道，聽見他急促的心跳聲。

噗通，噗通。

和海邊的時候一樣，跳得又快又急；卻又和海邊的時候截然不同。

那一瞬間，齊木未來確信了——與過去那一次一樣，這次爆豪勝己的心結，依舊和歐爾麥特有關。

在校道上看見睡著的歐爾麥特之後，他的表現就重新陷入了反常，以至於比之前段時間更甚。

“未來，我——”爆豪勝己緊緊地將她裹在自己懷裏，喉結顫抖著，嘶聲說，“我——”

他在訓練場裏罵那群高一學生的時候，罵的何嘗又不是自己；相澤消太把他叫到一邊批評他之前，他早已在內心深處將自己批判了幾百遍。

爆豪勝己的喉嚨火燒火燎般地疼。齊木未來的體溫、聲音、氣味失去了過去的作用。她不能讓他分心，不能讓他鎮靜下來。重新見到歐爾麥特的這一個小時，對於爆豪勝己而言，像是一場可怕的噩夢，反復拷問著他，指責著他：“是你殺死了作為職業英雄的歐爾麥特，你永遠失去了追趕他、超越他的機會……”

噗通，噗通。

齊木未來曾經覺得，只要能聽到爆豪勝己的心跳聲，她就能明白他內心的想法。如今她將腦袋枕在爆豪勝己的胸膛上，他的心跳聲便無比清晰地傳來。

無比清晰地告訴她，前一天在海邊拉近的距離，再一次變得遙遠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