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聽到了嗎？如果老太婆……我媽她故意問你一些你不想回答的問題，不理會她就可以了！”仙台的列車上，兩人相對而坐，爆豪勝己一臉嚴肅地告誡齊木未來，“老媽她個性過於開朗，很擅長拉近距離感，你可不要在她面前掉以輕心。老爹當時就是這樣被她弄到手的……”

“弄到手……”齊木未來有點想笑，但立刻被爆豪勝己發現了。

“笑什麽笑！老子話還沒說完呢！”爆豪勝己的手指煩躁地敲擊著座位邊的塑料扶手，臉上的神情快速變幻，過了半晌才咬了咬牙，“如果她跟你說我以前的事情……”

“嗯我明白的！”齊木未來連忙點頭，雖然心裏有點遺憾，但還是乖巧地說，“我會想辦法岔開話題……”

“哈？”爆豪勝己忽然呼出一口氣，掀起眼皮，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

“……聽了也沒什麽。你如果想更了解我的話……”他別開眼，目光盯著窗外飛速掠過的景物，聲音不由自主地低了點，“反正老子從小就很帥。”

齊木未來沒想到他會這麽說，先是一愣，隨後高興了起來。

“嗯！”她連忙點了點頭，笑著伸手抓住他的衣袖搖了搖，“勝己以前就一直很帥，但現在變得更帥了哦。”

“你知道就好！”爆豪勝己被她搖得沒了辦法，擡起手對著她的頭發一陣猛揉，臉上也露出惡作劇一般的笑，“以後也給老子好好記著！”

“別揉我頭發了……知道了！”齊木未來連忙舉起手護著腦袋。

等爆豪勝己終於松開她，少女的雙手逐漸滑下，最終覆蓋在臉上，一雙翡翠綠的眼睛透過指縫偷偷看著他。

“一直……就知道啊。”藏在手掌下的雙唇微動，她面頰緋紅，輕聲說道。

***

爆豪夫婦所住的房子距離海邊不遠。從JR線下車，再乘坐公交，幾站路後徒步走五分鐘左右便可以抵達。

退休離開東京後，爆豪夫婦在仙台置辦的同樣是一戶建。與東京的房子相比，仙台的這棟一戶建顯得小而精致，充滿了素樸而優雅的風格。夫婦兩人將建築用地的一半以上開拓成一處小小的花園。搬到仙台半年左右，花園裏已經被爆豪光己種了不少鮮花。

爆豪勝己和齊木未來抵達爆豪夫婦現在的住處時，爆豪光己早已在門口焦急地轉圈等待，一邊踱步一邊念念有詞：“勝己什麽時候帶未來過來？來得晚又不知道多打個電話……”

余光瞥到街道末尾提著大包小包走來的兩個人，爆豪光己快步走到柵欄邊，認出自己兒子後舉起了手：“這兒！”

齊木未來下意識地拉了一把爆豪勝己，低聲說道：“阿姨一直在等著，我們走快點吧。”

少女加快了腳步，爆豪勝己也只得走快了些。沒想到，剛走到門口，原本滿面笑容的母親瞬間變臉，擡起手就習慣性地重重在他腦門上敲了一下。

“嘶……好痛，幹嘛啊！”爆豪光己的手勁不小，爆豪勝己被敲得呲牙咧嘴，擡眼兇巴巴地盯著自己的親媽，氣勢卻比平時發怒時弱了幾分，“哪有半年沒見面、見面就揍人的！”

“啊？臭小子你還好意思說？”爆豪光己嘴上絲毫不輸，“你也知道已經過了半年了啊？半年裏你主動給你爸和我打的電話兩只手都能數得完！我還好，你爸可是一有空就念叨著你的名字、開電視電腦搜你的新聞呢！”

爆豪勝己的話頓時被噎了一下。他微微低下頭，煩躁地抓著頭發：“我知道了啊！以後定個鬧鐘打電話給你們怎麽樣啊，老太婆！”

“不怎麽樣，臭小子！”爆豪光己一通脾氣發完，這才有余裕去看跟在旁邊、一臉茫然的齊木未來。

目光落在齊木未來那張過分漂亮的面孔上時，爆豪光己頓時吃了一驚，脫口而出：“未來？真人怎麽比視頻裏要好看這麽多？”

“誒？”齊木未來一怔，反應過來後面頰頓時泛起紅暈，擡起手連連搖晃，“沒有這回事啦……阿姨您才是，看起來超年輕的，我之前還以為您是勝己的姐姐……”

齊木未來擺手時，原本被她拎在手裏的、裝滿了手信的紙袋滑倒了她的臂彎上。少女手掌皮膚細膩潔白，但指關節上卻殘留著深深的紅色凹痕。

那是被袋子勒出的痕跡。

如果齊木未來將所有重物都交給爆豪勝己，直到走到附近才從他手裏接過一些東西裝樣子，她的手上是不可能出現這麽深的勒痕的。她一定從下車開始就一直拿著這些袋子。

即便爆豪勝己是體力拔群的職業英雄，她也沒有理所當然地把沉重的東西都扔給他，而是會心疼他，主動與他共同負擔……嗎？

爆豪光己收回了盯著齊木未來手掌的目光，忽然回過頭去，擡起手重重拍在了爆豪勝己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