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在得到爆豪勝己的回答之前，齊木未來曾經對事情的走向產生過設想——一開始她猜測他當初沒有出現，是因為隔著90年，那時他也去過他們約定的地點，但卻沒能等到人。如今還有此一問，是因為爆豪勝己遮擋相冊的行為讓她起了疑心。

即便如此，齊木未來依舊沒有過度懷疑，只等爆豪勝己提起當年的事情，她就告訴他，自己就是當初的那個筆友“未來”。但現在爆豪勝己的反應還是讓她的心沉了下去。

那些改變了她人生的事情，對於他而言什麽都不是嗎？

“真的嗎……”齊木未來咬了咬唇瓣，快速說道，“我記得勝己說過，你是從六歲開始就讀過《惡龍的意志》了。到現在也有十幾年了吧，真的沒有和其他讀者交流過嗎？”

“沒有！”爆豪勝己在電話那頭加大了音量，“啰嗦，我不是都說過了嗎？”

齊木未來一下子失了聲。

或許那些事情，對於爆豪勝己而言，是能夠輕易拋回記憶長河的一條微不足道的小魚，但他一定不知道那時候的“筆友”經歷過什麽。他或許以為“筆友”只是在約定的地方等了幾個小時，就鬧脾氣和他絕交了。

從齊木未來的視角看來，那是一場令她悲傷不已的空歡喜。接踵而至的，是陌生的世界，命運的轉折點。她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

一時之間，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手機裏傳出來的，就只有爆豪勝己淩亂而急促的呼吸聲。

想起當初她覺得“爆殺王”肯定喜歡她，齊木未來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問道：“那個，勝己，其實我一直很在意一個問題。”

電話那頭，爆豪勝己的呼吸依舊顯得過快。齊木未來舉著手機，輕聲問道：“勝己第一次喜歡上一個女孩子……是在什麽時候？”

爆豪勝己的呼吸聲倏然一停。他回答得很快：“你過來租房子那天，看到你的時候。”

齊木未來握著手機，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反應。她只覺得換一個女孩子的話，或許會因為這個回答高興得要命，但她現在卻無論如何都高興不起來。

電話裏沉默了許久。隨後，爆豪勝己的聲音響起，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滿：“什麽啊，你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這樣子老子很沒面子的啊。”

“啊，抱歉。”齊木未來怔怔說道，“因為太開心了，所以不知道該說什麽……”

“哈？”爆豪勝己似乎也有點不自在，頓了頓後重新開口，“總之，你想看相冊的話隨時可以來看，跟我說一聲就好。明後天都可以。”

“嗯。”齊木未來閉了閉眼，停頓了一下，“那個……”

“明後天不行……”她輕聲說，“這幾天我有事……”

“呃……”

“久留美阿姨剛才在叫我，我先過去了。”在爆豪勝己說出下一句話之前，齊木未來快速開口。

“那下次見面的事情……”爆豪勝己連忙問道。

“晚點再說吧。說實話，現在我有一些重要事情……需要好好考慮一下。”齊木未來打斷了爆豪勝己的話，“那就這樣。”

掛斷電話後，少女微垂下頭，挽在耳後的發絲隨著動作重新散落下來，遮住了她的面頰。

她的手掌一松，手機就從手中滑落，無聲地落在了柔軟的床上。齊木未來蜷起雙腿，抱緊膝蓋，把頭埋在臂彎裏。

“完全想不明白啊……”過了很久，安靜的房間裏響起了一聲幾不可察的嘆息。

***

爆豪勝己扔下電話，重重靠在椅子靠背上。他的眉毛擰緊成一團，擡手把看著刺人的金發抓得淩亂：“怎麽突然問這些問題？什麽玩意兒……可惡！”

在餐桌旁坐了一會兒，回憶起剛才的對話，他又不由自主地擡起手，指腹摩挲著下巴，耳根有點泛紅。

剛才他告訴齊木未來，第一次喜歡一個女孩子是她來租房那天看見她的時候，之後齊木未來說，她太過高興，不知道該說什麽。

“這樣就這麽高興了嗎……”爆豪勝己勾起唇笑了一聲，打開了手機。

很快，他選定了幾處合適的旅行地點，全部標記了起來。

等兩個人都能抽出空的時候，他打算帶她去那些地方。

***

所謂的“下次見面”一拖就拖了好幾天。爆豪勝己再次見到齊木未來，還是在他結束任務、回事務所的路上。

齊木未來和幾個與她年齡相仿的年輕男女站在商店街的櫥窗前說著什麽。陽光照在少女線條秀麗的側臉上，將她的膚色映得愈發璨白。

倏地，像是察覺到了爆豪勝己那道有些刺人的目光，齊木未來微微回頭，望了過來，眼眸在光下化開一片淺淡的綠。

爆豪勝己站在商店街那頭，看著她沒有動。很快，齊木未來回頭對同伴說了什麽，轉身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