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陳若星怔愣地看著他，“怎麽突然這麽問？”

衛凜眯著眼，“我們不急走，坐一會兒吧。”

陳若星坐到了他的對面。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現在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嗎？”衛凜開口。

陳若星目光落在餐桌上，桌上擺放著水晶酒瓶台燈，五光十色。她淺淺笑了一下，“小時候我想要爸爸媽媽，後來自己的身世後，我希望自己能有一份穩定的工作，照顧好阿婆。”

“沒有我嗎？”衛凜突然問道。“

陳若星沉默。

“我很早就發現你更信任親近大哥。能說說原因嗎？”

“沒有什麽不能說的。你們家一直很照顧我們家，我知道，阿姨一直有寄錢。我一直記得阿公那年做手術，阿姨帶著大哥來看我們。”

“就這樣？”

“那時候很難過，很恐懼死亡，死亡對幾歲的我來說太可怕了。怕天黑，怕阿公會死。那次大哥拿了一盒糖果給我，他剝了紙把糖果放我嘴裏，還用紙疊了很漂亮的星星。那盒糖果我以前從來沒有見到，很甜。他告訴我，我阿公不會有事的。後來阿公手術成功了。”她語氣溫柔，看得出來，這段之於她來說是一段美好的記憶。

“那年原本我也是要去的，只是我突然生病。”那盒糖果也是他的。“這麽多年，你一直記著啊。難怪你生病時都會叫大哥。”

“我很感激你們一家，沒有你們的幫助，我知道我們的生活不會那麽輕松。”

“感激？”衛凜玩味地重復著，“陳若星，如果不是我們之間有婚約，如果不是你阿婆的堅持，或許我們之間只是同學關系。”

陳若星擡眼，眸光閃爍。“是的。就像你和班上別的女生的關系一樣，我會默默看著他，羨慕你，甚至吐槽你。因為對我們來說，我們和你之間的距離太遠了。”

舞台的歌手又換了一首歌，音樂有些悲傷，歌詞更是讓人郁悶。

分手快樂祝你快樂

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

“聽說，你過了上海那兩家公司的面試。為什麽最後放棄了？”

陳若星默了一下，她的手慢慢握緊，“人的選擇不能都為了自己，何況——”下面的話許久她也沒有說完。

衛凜聽了她的話，忽而笑了。“你覺得我們之間有愛情嗎？”

陳若星抿著嘴巴。

“陳若星，我們解除婚約吧。”

陳若星雙目震動。

“不用那麽驚訝，這不是你想要的嗎？你放心好了，我會和長輩們解釋的，他們不會怪你。你想去哪裏工作都可以，上海、北京、廣州……都可以選擇。”

陳若星咬著唇，她看著衛凜張張合合的嘴巴，耳朵突然一陣嗡鳴。

“陳若星，你也不用委屈自己，畢竟現在也不是古代，還真的要父母包辦婚姻。”衛凜見她臉色緊繃，他端起面前的杯子，喝光了水。隨後他揮揮手，“服務員，買單！”

服務員立馬過來，“掃碼買單就可以了。”

衛凜拿出手機，手機卻已經關機了。他摸摸口袋，“稍等一下，我去車裏拿錢包。”

陳若星慢慢找回聲音，“我付吧。”她機械地掃碼付了錢。

“多少錢？”

陳若星沒說話。

服務員機靈的開口：“1460。”

衛凜點了一下頭，“回頭我把錢轉給你。”

“不用了。”陳若星望著他，“算起來，我欠你的錢可不止這些。走吧。”

她平靜結了賬，起身往外走去。

衛凜走在她的身後，兩人出了餐廳。

陳若星已經用APP叫了車，“你回哪裏？”

衛凜打量著她，她還是和以往一樣，情緒總是淡淡的，解除婚約，她都似乎並不太在意。“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沒問題。你還在生病，早點回去休息吧。”

車來了。

衛凜二話沒說，拉著她上了車，他報了地址，“先去這個地方。”

兩人坐在後面，一路無話。

陳若星看著窗外，眼睛澀澀的，心裏說不出的感覺，悶悶的疼，像有什麽東西在紮著她。

衛凜靠在椅子上，“你有沒有什麽想說的？”他的出聲打破了這份寧靜。

陳若星咽了咽喉嚨，聲音沙啞，“沒有。我也覺得我們現在結婚可能太早了。”

“那就好。”他輕飄飄地回了一句。

車子開到公寓門口，陳若星說道：“師傅，就在這裏停吧。我自己走進去，也沒有幾步路了。”

師傅停下了車，陳若星看了一眼衛凜，“你準備什麽時候和叔叔阿姨說？”

衛凜挑眉，“我會盡快的，免得越拖越不可收拾。”

陳若星：“需要我一起過去嗎？”

“不用。我會解決好的。替我向阿婆問好。”

“再見。”陳若星關上了門，轉身進了小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