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衛凜離開後，陳若星關上了門，無力地靠在墻上。她緊緊地攥著自己的十指，低下頭看著自己腳上的拖鞋，那雙眸子一點光彩都沒有。她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和同齡的男性說話，內心緊張不安，甚至手都在抖。

她是在高中發現自己有這個毛病的，後來才知道，這也屬於一種心理疾病。她這個情況也只有她的高中班主任知道。高考結束後，班主任還囑咐過她，到了大學要去看心理輔導老師。

她慢慢擡起雙手，指尖泛白，十指還在顫抖。過了好幾分鐘，陳若星終於恢復正常了。

盡管衛母為她換了新的床鋪，這張床應該是她有生以來睡得最昂貴的床了，不軟不硬的床墊，睡在上面，舒適的讓她喟嘆。

這一夜，陳若星睡都很淺。她夢到了很多光景，反反復復，她夢到過很多次。

一個十多歲的小女孩站在走廊上。

阿婆手裏拿著一根竹棍，“以後還跟男孩子出去玩了嗎？！”

“阿婆——”

“伸手！”

話音一落，竹棍狠狠地抽在小女孩的手上，掌心一下子就紅了。

“還出去嗎？”

伴著責問，是一下又一下的抽打。

陳若星好像一個局外人，看著夢中的小女孩子，無聲的流著淚。

小女孩的掌心慢慢地流出血，顏色那麽的鮮艷。

“阿婆，疼！”

“記住我說的話了嗎？”

“我會聽話的，我再也不和他們出去玩了。”

再後來，她看到了阿公在為小女孩包紮傷口。阿公嘆息著，“若星，你阿婆是為了你好。不要怪阿婆。”

“我知道的。”小女孩的聲音軟軟甜甜的。“阿公，我的手已經不痛了。”

……

第二天，陳若星醒來的時候，眼睛又紅又腫。她趕緊去洗手間用冷水敷了一會兒。

下樓後，還是被衛母發現了。“若星，昨晚沒睡好嗎？是床不舒服？”

“不是的，是我有點想家。”

衛母憐愛地摸了一下她的頭，“好孩子，別擔心，你阿婆阿公會照顧好自己的。”

“我知道。等放假，我就回去看他們。”

衛母：“先來吃早飯。”

餐廳裏，衛澈和衛凜都在。衛澈已經吃完了，他並沒有走，似乎在等她。

“大哥早上好。”陳若星喊道。

衛澈沖她微微一笑，“早，吃飯吧。”

陳若星觀察一下，衛凜就坐在餐桌外口，她想繞過去坐他的對面。

衛母從廚房拿過餐盤，直接放在了衛凜的右手邊。“若星，別站著了，坐這裏吧。”

陳若星身形一頓，乖乖地坐在了衛凜身旁。坐下來以後，她微微側首，輕輕地說道：“早。”

衛凜默了幾秒，吃完了煎蛋，他轉過頭，“我好像比你大，你怎麽不叫我？”

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陳若星感覺到心跳又加速了，空氣好像都靜止了。她抿著嘴巴，拿著筷子的手微微顫抖。

衛凜見她不說話，又用那種無辜又迷茫的眼神看著他，他聳聳肩轉過臉來繼續吃早餐。這傻乎乎的樣子看著也不聰明的樣子，到底怎麽考上江大經管學院的？

陳若星怔愣在那兒。

衛母看了眼小兒子，佯裝怒道：“你呀，別欺負若星，想讓若星喊你哥哥，你在學校就要好好照顧她。”

衛凜玩笑道：“我今天不是去做苦力嗎。”

衛澈：“別貧了，趕緊吃早飯。吃完了，我送你們去學校。”

衛凜：“那就辛苦大哥了。”

衛澈失笑。

早飯結束後，衛澈幫忙把陳若星的行李放到後備箱，他一拎才發現這個24寸的行李箱裏面的東西並不多。也是，到了大學都可以買。他並沒有在意。

衛母站在院門口，依依不舍地看著三個孩子出了門。“若星，有什麽事記得找衛凜幫忙。”

陳若星輕輕應了一聲。她知道衛母說的是真心話。

衛澈見母親一臉的不舍，對陳若星說道：“周末放假，讓楊叔接你回來。”

衛母連連點頭，“我給你做好吃的。”

陳若星不忍拒絕，何況她還有些事想問唐阿姨。“阿姨再見。”她再看一眼衛母，心裏莫名的有種不舍。衛母和她見面的機會屈指可數，衛母對她特別好。

衛澈開車，衛凜和陳若星坐在後座，各自沉默著。

半路上，衛澈接了一個電話，“我晚一點到公司，會議下午再開，讓各部門把策劃案都準備好。”衛澈大學創立了一家電子科技公司。衛父還指望著他到家裏的公司幫忙，見兒子對他那公司那麽上心，他也就沒有要求他回來。自此，衛父便把注意打在衛凜身上了，小兒子可得幫他。

陳若星猜想他是不是在和秘書說話，不由自主地看向他。衛澈今天換了一套西裝，窗外打進來的陽光勾勒著他俊美的輪廓。最重要的是，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不會緊張、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