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第2/2頁)

狗B玩意兒,想打斷老娘的腿,端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她快步走過來開門,完了站的遠遠的,李二牛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被大堂哥背進屋去。

忙了大半宿,李大牛累壞了,讓兒子把驢車還了,又跟李章氏交代了兩句就回了,連口水都沒喝。

李章氏本就不是周全的人,如今又被男人斷了一條腿的殘酷現實壓垮,哪裏還顧得上禮節。剛送走李大牛,就躲去灶房,嚶嚶哭泣。

“個騷老娘兒們,老子還沒死呢,敢找下家,看老子怎麽弄死你!奸夫淫婦!”

所以說李二牛混賬透了,他大哥為他奔東走西,忙了一晚上沒合眼,人家這邊剛走,他嘴裏就不幹不凈胡亂噴糞,扯的還是自家婆娘,真真是潑皮無賴,無恥至極。

李章氏悲從心來,羞憤欲死,平時挨打也就算了,如今這算哪門子事?只覺得胸口悶的喘不過氣來,連頭發絲都往外冒苦水。

她沒那個勇氣求死,只能瑟瑟縮縮地去李二牛跟前任勞任怨,任打任罵。

方立安從李章氏那裏了解了李二牛的傷情,其實,她自己下的手,哪有不知道的道理,果然,和她預料的結果一樣——李二牛的右腿被打折了,治不好的那種,就算將來骨頭長好了,也使不上力,不能走路。

李二牛的腿斷的莫名其妙,大半夜起來尿尿,怎麽會有斧頭劈過來?如果是被人打斷的,還能索要賠償,可他這種情況,除了晦氣,誰也怪不到。

他心裏一邊害怕,一邊憤懣,無處疏解下,只能拿家裏的婆娘、孩子撒氣,脾氣越來越暴躁。

不過,除了李章氏是個傻的,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李二牛沒能碰到方立安一根手指頭,弟弟也被教的從不靠近他,氣的李二牛變本加厲地打罵李章氏。

有時候,方立安看不下去,拉著李章氏躲開,李二牛又不能追,只能罵罵咧咧地鬼喊鬼叫。

方立安挺奇怪的,這樣一個不良於行的男人,大字不識,在當下幾乎是喪失了勞動能力,銅板都未必能賺來一個,可以說,下半輩子只能靠別人養活。所以,他到底哪來的勇氣和底氣對她們非打即罵呢?

方立安就這麽直喇喇地問李章氏。

李章氏簡直要給女兒的話驚呆了,她結結巴巴道,“他……他……他是你和狗蛋的爹。”

方立安點頭,“我知道他是我爹,所以我和狗蛋不會讓他餓死,但是可以一天只給他吃一頓,或者兩天一頓,反正他也不幹活,餓不死就行。”這是一個非常不錯的想法,如果李二牛有腦子,能夠認清形勢的話,那她就不用費事下藥了,畢竟植物人伺候起來並不容易。

李章氏震驚的無以復加,仿佛不認識自己的女兒般,驚恐萬分。在她漫長的前半生中,她受到的教育全是“在家從父,出嫁從夫”,這讓她對方立安的想法接受不能。

“你怎麽能有這種想法?別人知道了會怎麽說你?名聲還要不要了?將來還怎麽說婆家?”李章氏焦急萬分,想要把方立安的思想“掰正”。

方立安很快被她“說服”,再次做回“溫婉恭順”的女子。

為了不惹麻煩,為了不留隱患,方立安決定放棄這個想法。最關鍵的是,勸導李章氏反抗李二牛似乎比藥倒李二牛的難度更大。

後續又看了兩個大夫,都說李二牛的腿治不好了,一點希望也沒有,所以就沒再往上面砸錢。也因著如此,李二牛斷了一條腿後,並沒有對家裏產生太大影響。以往他就不幹活,現在也不幹活,沒什麽區別。

倒是喝酒,他行動不便,出不了門,只能讓李章氏、方立安、狗蛋去鎮上給他打酒。

狗蛋年紀小,不敢出門,方立安不理他,只能靠李章氏。

但李章氏要下地幹活,哪有那麽多時間去鎮上,所以,時間一長,家裏省下不少銅板。

不過,家裏的錢都被李章氏收著,方立安想要錢還得自己掙。

掙錢,她有一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