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

前十分鐘還中氣十足地拍桌子叫板,後十分鐘就趴倒在桌上面色潮紅呼吸困難,要不是今天一整天的飲用水和食物都是由校方提供、侍衛檢閱的,約瑟真以為莉迪亞是磕了什麽秘藥故意裝病的。

塔特爾早已皺了眉,他見莉迪亞狀態不妙,轉身吩咐讓侍衛去藥劑師協會逮個人來給這倒黴孩子看病。

莉迪亞腦袋昏沉,但還沒到神志不清的地步,她伸手拽住了塔特爾的袖子,小聲說道:“我不是發燒。”

塔特爾:“……你要用腦門煎個蛋試試嗎?”

如果不是燒得迷迷糊糊,莉迪亞說不定會配合地笑幾聲。

她嗚嗚地說道:“藥在我房間桌子上。”

塔特爾略帶疑惑地挑了挑眉,就聽莉迪亞說:“……發燒是並發症,我身上帶有遺傳病,長期吃藥的,昨天剛好是吃藥的日子……我本來打算打完比賽回去再喝的……”

沒想到出門就被扣下了。

塔特爾淡定地吩咐:“來個人去他房間把藥拿過來。順便再去叫個藥劑師過來。”

自有守候在門口的侍衛領命去辦了。

塔特爾歪頭看著莉迪亞好像小貓一樣蜷起來,臉磕在桌面,嘴巴被迫嘟了起來。

……看起來可真夠傻的。

他撐起身子扭頭問約瑟:“克萊夫家有遺傳病?”

後者是哈裏森家族的頂梁柱,直到五年前還一直依附著克萊夫家,並不是什麽秘密。

照理來說克萊夫家的一些秘密他們也會略聽說一些。

出乎意料的是,約瑟搖了搖頭,皺眉道:“倒是沒聽說有這個事情。”

塔特爾有點意外,他對莉迪亞不算沒印象,後者行動完全就是個沒長大的小孩子,很是肆意,早就被他歸類於沒心機的傻子那一欄了。

倒是沒想到她發著燒迷糊著還能說謊。

約瑟見塔特爾表情不變,便又多解釋了幾句:“從前的魯珀?克萊夫大人跟我父親倒是關系挺親密的,沒聽說克萊夫家有什麽遺傳病。對了,也沒聽父親說過魯珀大人長期喝藥什麽的。”

他頓了頓,補充道:“不過倒是聽說過魯珀大人的獨子體弱多病,虛弱得很。”

塔特爾瞥著莉迪亞,後者正趴在桌上小聲喘/息著,確實很有虛弱的感覺。

而去莉迪亞房間裏搜索藥劑的侍衛也在此刻回來了。

藥劑架被放在桌面上,除了其中的兩只還有著深紅色的液體外,其中的十多只都已經空空如也了。

塔特爾隨意地掃了一眼,見空了的藥劑瓶壁身上還有幹涸的藥劑痕跡,而數量又恰巧符合,便知道莉迪亞說的是實話。

……果然是個問什麽說什麽的傻子。

他伸手將唯二剩下的藥劑瓶從藥劑架子上取下一只,晃了晃,隨手拔開蓋子,湊到鼻子前聞了聞。

“……”

約瑟看著塔特爾一臉嫌惡地將瓶子拿遠了點,問道:“主神大人?”

“……沒事。”塔特爾嘴角抽了抽,又湊過去輕輕嗅了嗅。

約瑟說道:“……好腥的藥味,氣味挺重的。”

這時候,派侍衛去尋的藥劑師也進了會客室的門,才進來藥劑師就皺起了眉頭。

塔特爾順手將藥劑瓶遞過去:“來得正好,看看這個藥,若是能退燒就直接給這位發燒的先生灌下去,省得重新配了。”

藥劑師接過瓶子,只隨意瞟了一眼,就說道:“大人,尋常退燒藥味涼且微苦,並且無色,哪會有這麽大腥味,還呈深紅色?”

“那這是怎麽回事?”塔特爾沖藥劑瓶擡了擡下巴。

藥劑師幹咳一聲,欲言又止的樣子。

約瑟識趣地出門去了。

塔特爾只覺得好笑:“怎麽,還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秘辛不成?”

還真有秘辛。

藥劑師解釋道:“我剛剛進來聞到這個味道就想到了某種草藥了,只是這東西……一般來說不是很常見。”

“什麽?”

“主神大人聽說過月下香嗎?”

月下香的話塔特爾當然聽說過,這種植物花朵嬌嫩嫵媚,月下更是有醉人香氣,很多貴族的花圃都會種一些湊熱鬧。

“你是說月下香不常見嗎?”塔特爾嗤笑一聲,“十座花壇,九座栽種得有月下香。”

藥劑師點頭:“確實,月下香倒是很常見,但世人栽種月下香都是將它作為觀賞植物。只有極少數人才知道,月下香的根莖是可入藥的。”

塔特爾微微挑了挑眉:“既然可入藥,為什麽會強調‘極少數’人知道?難道你們藥劑師協會是擺設嗎?”

藥劑師苦笑道:“雖然可入藥,但這藥材的藥效……一般來說沒人會需要。”

沒等塔特爾追問,藥劑師便自行解釋道:“這根莖泡水後會有濃重腥味,一點兒也不像開花時候的芳香撲鼻。且根莖水藥效持續時間長,易保存。能夠短暫抑制人的魔法天賦,但不是永久的,持續大概半個月到一個月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