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4/5頁)

戴維被勾起了好奇心,想過去看看又怕妻子不高興,正想轉頭詢問一下妻子的意見,卻見妻子已經滿腹好奇地跟著婦女走遠了。

戴維:“……”

戴維無奈地跟了過去。他自認為是個紳士,腦中沒有任何雜念,只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竟讓那個女人絕望到在大街上禱告。

這樣想著,戴維和一群人走到十字路口,果然看見一個二十歲上下的女子跪在那裏。她穿著最廉價的粗布裙,這種布料連稍微有錢人家的女傭都不肯穿,因為既不透氣也不保暖,穿久了還會悶出一身紅疹子。

時值深冬,她的手腳全是裂開的凍瘡。雖然這條街上的住家都不怎麽殷實,但姑且不愁三餐,也穿得上透氣的布料。人心都是肉長的,眾人雖然覺得她露出胳膊和大腿是在嘩眾取寵,但看著她這副慘狀,還是起了惻隱之心。

一個挎著菜籃的婦女,忍不住走上前,遞給她半截掰碎的面包:“你遇到什麽困難了?有困難可以找濟貧院,實在不必這樣啊。”她指了指不遠處幾個躲躲閃閃的流浪漢,“他們都盯著你呢。”

女子搖搖頭,低聲說了句謝謝。見面前的人越來越多,她吃力地搬出幾塊放在身後的木板,一一擺在地上,按順序拼好。

周圍人湊上去一看,只見第一塊木板上用炭筆寫道:大家好,我是濟貧院43號那個被打的女人。我的丈夫是個混蛋、騙子、惡棍,靠騙取無辜少女的金錢為生。我以為他會醒悟會回頭,就沒有跟人揭發他,但事實並非我想象得那樣,他不僅沒有醒悟,反而變本加厲,每天喝完酒後,都會對我拳打腳踢。

女子掀起袖子、裙子,露出胳膊和大腿上的青紫淤痕,甚至還有香煙燙傷的疤痕。

第二塊木板上寫道:這些天幾乎所有人都在說白蘭芝小姐是糟粕,是病毒,是腐朽不堪的穢物。我也曾被這些言論誤導過。直到有一天,我的丈夫親口告訴我,只有白蘭芝小姐關心我的死活,讓他別再打我。我的丈夫曾故意接近白蘭芝小姐,想要騙取她的財產,辱沒她的清白,還好白蘭芝小姐聰明機智,並沒有受到他的侵.害。那些天,我確實沒再受到我丈夫的暴打,可笑我還以為他洗心革面,想跟我好好過日子,不想他只是害怕侵.害白蘭芝小姐的事情暴露。

第三塊木板:他說,這個世界上好人是沒有前途的。白蘭芝小姐為我著想,為我發聲,我卻在不了解她為人的情況下,和鄰裏在背後說她的壞話。這些天只要想到這個,我就羞愧難當。在此,我希望大家能冷靜一下,不要像我這樣以訛傳訛。

第四塊木板:希望大家能給我的人渣丈夫一個有力的回擊,我想告訴他,這個世界上還是好人多。像他這樣令人作嘔的惡棍,根本沒有資格嘲笑好人!

周圍人看了這四塊木板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都陷入極致的沉默中。

與此同時,像是冥冥之中受到女人感召般,曾參加過奧黛爾沙龍的詩人、畫家、作曲家、哲學家、文學家都紛紛發文,還原了奧黛爾沙龍上兩次澄清的過程。他們沒有提及奧黛爾的失態和暈倒,只陳述了埃裏克和白蘭芝跟奧黛爾對質的結果。盡管如此,整個巴黎還是震驚了,這是民眾第一次親眼見證一個影響力巨大的名人的失格!

就像彈簧被壓到底部會猛地反彈一般,在那些名人的有意引導下,白蘭芝的名聲也觸底反彈了!

戴維一家倉庫的鼻煙壺被一搶而空,不僅不用發愁買菜錢,連明年的吃穿用度都不用發愁了!現在他的妻子只埋怨他為什麽不多訂做一些鼻煙壺,工廠印刷白蘭芝肖像的單子已經輪不上他們家了。

小劇院前依舊擠滿了看熱鬧的人,卻不再謾罵譏嘲,之前憤怒脫粉的樂迷又灰溜溜地回來了,腆著臉詢問白蘭芝小姐的新作什麽時候問世。

劇院經理達珞珈看著眼前的景象,簡直哭笑不得:誰能想到,白蘭芝只用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令小劇院起死回生。那個人還主動留下來給她寫新作,連巴黎歌劇院那邊都不去了。真是奇了怪了,明明之前叫他和白蘭芝練習曲目都不情不願,現在卻是趕都趕不走了。

*** ***

奧黛爾斥退傭人,縮在臥室的角落裏淚流不止。就在昨天,系統的進度竟又暴漲了一大截,直接漲到45%,並出現了兩個新功能:容貌微調,和世界名著文庫。要是從前,她肯定欣喜若狂,現在卻滿腹疑竇,恨不得把這個系統從腦子裏剔出去:這什麽破系統,她的臉皮都快被白蘭芝撕下來當鞋墊了,竟然還升級了,難不成她的存在就是被白蘭芝打臉的?

想到這裏,她連系統都怨恨反感起來,不再主動查看系統面板,然而在臥室蜷縮了一整天後,還是忍不住看了看那個容貌微調的功能。只要是女人,都會對如何保養容貌感興趣。她閉上眼,在腦海裏查看界面,只看到一個進度條,目前上限是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