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金屋藏嬌(第3/4頁)
衛韞在聽見謝桃的這句話時,他的眉眼驟冷,但他還是放柔了聲音,道,“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謝桃被衛韞帶到內室裏的桌邊坐下來,又給她遞了一杯溫熱的茶。
謝桃捧著熱茶,吸了吸鼻子,這會兒她已經平復了許多,開始斷斷續續地跟他說起了上學路上忽然出現的神秘女人。
果然,正如衛韞心裏所擔憂的那般。
他方才在金玉軒裏的不適,並不是沒有緣由。
這還是那個神秘女人的手筆。
但她,怎麽敢?
怎麽敢第二次再將手伸向謝桃?
衛韞掩在寬袖間的手漸漸收緊,指節泛白,那張清雋的面龐沒有一絲表情,那雙眼瞳卻是泛著刺骨的寒涼。
如果她最終沒有及時收手,那麽無論是謝桃,還是他,只怕此刻,便已都魂歸黃泉了。
看來有些事,是不能等了。
心頭雖然是陰雲密布,但衛韞看向謝桃時,那雙眼睛卻好似柔和了幾分。
這會兒謝桃喝了熱茶,身體都回暖了許多。
然後她就聽見衛韞說,“這件事交給我。”
當她擡頭看向他的時候,便撞見了他那雙猶帶清輝的眼,柔柔的光,像是夜裏倒映在粼粼水面的河畔燈影。
“桃桃,不要怕。”
他甚至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謝桃抿著嘴唇,睫毛顫了顫,連看他也不敢了。
最後,她輕輕地應了一聲。
他向來是一個寡言之人,在她面前,能出口的安慰之言,也不過只能到這樣的程度。
但這,卻始終出自他的真心。
看著小姑娘垂著腦袋,有點呆呆的,也不像平日裏那樣活潑,一向不與女子打交道的衛大人此刻心裏也犯了難。
他一時竟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麽。
哄姑娘,這竟是比殺人還要難得多的事情。
但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他站起身來,在謝桃疑惑地目光下,掀了那流蘇簾子去了外間,不過片刻,便回來了。
他再一次在謝桃的面前坐了下來,將手裏那支發簪遞到她眼前時,那張向來沒什麽波瀾的面龐上也有些不太自然。
耳廓不自禁有些熱。
他清了清嗓子,使自己看起來足夠淡然。
只道,“便算作是你遲來的生辰禮。”
謝桃望著那支金絲縲脂玉的發簪,半晌竟忘了接過來,還是衛韞站起身,塞到她手裏的。
她握著那支發簪,微涼的溫度令她的手指縮了一下,但她看了看衛韞,又看了看自己手裏的發簪,那雙眼睛終於有了光亮。
她抿唇笑起來,眼睛彎彎的,漂亮的雙眼皮褶皺鋪開。
“謝謝!”她說。
仿佛方才哭過的人,不是她似的。
也就是這個時候,她的手不小心地碰到了面前的茶盞,眼看就要掉下桌子,謝桃一急,連忙伸手去抓,卻被那杯盞裏的傾灑出來的熱茶撒了一身。
她的外套是敞開的,茶水直接灑在了毛衣上,燙到了她的脖頸。
不是特別疼,但還是令她皺了一下眉。
衛韞當即站起來,走到她身邊,“怎的這般不小心?”
像是嘆了一口氣,又多添幾分無奈。
他手裏的錦帕輕柔地覆在了她的脖頸,動作小心地替她擦了擦。
但見那一大片微黃的茶漬,他還是蹙了眉。
“將衣服換了罷。”
“沒有換的呀……”謝桃小聲說。
衛韞頓了一下,竟也覺得有些為難。
他府中並沒有侍女,自然也不可能出現女子的衣裳,他卻又不能命衛敬出去買……
像是及艱難地做了一個決定。
衛韞開口說話時,也有些不太自然:
“便……先穿我的罷?”
“……好吧。”
謝桃不知道為什麽,臉頰也有點燙。
“在這兒等著。”
衛韞摸了摸她的發,叮囑了一句,轉身便往外間走。
謝桃見他離開,她就坐在凳子上盯著自己手裏的那支發簪,又摸了好幾下,然後把它插在了綁好的馬尾辮裏,自己又摸了摸,彎著眉眼笑起來。
衛韞回來的時候,掀了流蘇簾子,便見她把那支發簪插在了自己的發辮裏,因為看不見,她只能自己摸了幾下。
他眼底流露出幾絲笑意。
謝桃回頭就撞見衛韞的那雙眼睛,她臉一紅,慌忙把那支發簪拿了下來,往桌子上一放,坐得端端正正的,甚至還把手背在了身後。
像個乖乖巧巧的小學生似的。
衛韞走到她身旁,也不提自己方才看見的情景,只是將手裏取來的裏衣和衣袍扔到她的臂彎,道,“你便在屏風後換了罷。”
“那,那你呢?”謝桃抱著衣袍站起來,望著他時,臉頰仍然有點紅。
衛韞被她那樣的目光注視著,他略偏了偏頭,輕咳了一聲,“我就在外間。”
說罷,他轉身便掀了簾子往外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