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張全勇的目光落在小夥子的腦袋上,稀疏的頭發已經露出了一些頭皮,發絲柔軟無力地趴在腦袋上,一根根的就像是大病未愈的樣子,讓人都不敢碰他們。

小夥子看著鴨舌帽裏又掉了十來根頭發,難過的心都要碎了:“大夫,我才28歲,還沒女朋友呢?您說我現在就禿成這樣了,誰願意和我談戀愛啊。”

張全勇看了也挺替他心酸,本來戴著帽子看還像二十多歲的人,一摘了帽子奔四十去了,這頭發真的是太重要了。

張全勇拿出了開藥方的紙:“你叫什麽名字啊。”

小夥子:“我叫馮童,兒童的童。”

張全勇擡起頭默默地看了他一眼,這是被頭發摧殘的只能靠名字找回一些年齡的自信了嗎?

剛才張全勇已經給馮童把過脈了,身體雖然有些內分泌失調但都是可以自然調節的,所以一開始他沒打算給馮童開藥,而是讓他自己去調整作息時間和運動頻率。可眼下馮童已經脫發出心理陰影來了,吃藥的效果會更快一些。

張全勇在紙上寫上馮童的名字以後起身仔細地檢查了一下他頭上的毛囊情況。張全勇活著的時候也給某位領導治過脫發,當時憑他的肉眼根本看不清毛囊的情況。可當了鬼以後就不一樣了,什麽近視散光都自動消失了不說,就連以往一些看不清的東西如今也像是開了掛一樣,看的清晰可見。

張全勇脫發的部位的毛囊都幾近萎縮,就連周圍的一些部位也能看到漸進性縮小的痕跡,估計撐不了幾天上面的頭發也要掉了。

看著張全勇同情的目光,馮童心都碎了,顫抖著聲音問:“大夫,我還有救嗎?”

張全勇被他的問題給逗樂了:“沒事,死不了。”

馮童傷心的捂住了臉:“要是我的頭發再掉下去,我的心就真的要死了;我的心死了,人也和死了沒什麽區別。”

張全勇:“…………”頭發不多,戲倒是挺足。

張全勇刷刷刷地給馮童開了兩個方子,一張寫著口服,一張寫著浸泡:“上面這張方子是吃的藥,早晚各一次,一個星期的量;下面那張是浸泡的藥,你把熬了藥後放到溫熱不燙水的時候將頭放進去,如果覺得姿勢難受的話也可以找噴壺均勻的噴在頭發上,每隔三分鐘噴一次,別讓頭皮幹了就行。”

馮童一咬牙:“我用泡的,只要效果好,姿勢難受點沒什麽。”

張全勇叮囑道:“洗完以後直接用幹凈溫水沖洗一下就可以,不要用洗發用品,這藥湯裏有去汙的效果,你只要沖一下就幹凈了。除此之外記得早睡早起,少吃油炸食品,每周堅持鍛煉三次,每次一個小時,一周以後來復查。”

馮童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一塊腹肌:“為了頭發,我拼了。”

張全勇笑眯眯地點了點頭:“就喜歡你這種聽話的病人。”

馮童拿了藥方直奔最大的中藥堂抓了七天的藥還買了一大一小兩個中藥鍋,大鍋熬洗頭的中藥,小鍋煎吃的中藥。

馮童熬好藥已經是中午了,馮童連飯都顧不上吃就以鴕鳥一樣的姿勢將頭頂泡進了水裏。溫熱的藥水包裹著頭發,一股難以言喻地舒服感覺從頭皮開始蔓延,馮童舒服的發出一聲喟嘆聲。

馮童的父親馮方學叼著個剛出鍋的包子在旁邊一邊圍觀一邊毫不留情地嘲笑道:“這又是從哪兒整的方子啊?別把你剩的那兩根頭發再給整沒了。”

馮童的姿勢本來就有些缺氧,再聽到馮方學的話臉都憋紅了,要不是腦袋還在水裏泡著肯定得跳腳:“這次肯定管事。”

馮方學咬了口蒜瓣,笑呵呵地說道:“這話耳熟,上回拿什麽民間土方回來的時候也是這麽說的,結果頭發掉的更多了。”

馮童想起自己掉的那把頭發頓時流下了心酸的淚水,不過是想長點頭發而已,怎麽就那麽難呢。

馮媽媽聽到兒子嗚嗚咽咽地抽泣不免有些心疼,趕緊過來把馮方學拽走:“你吃你的包子去哪兒那麽多廢話,你難道還真想看到你兒子全禿了?再說了,你的頭發長的也不怎麽好,說不定兒子就是遺傳了你的基因。”

馮方學對著鏡子照了照自己的腦袋,美滋滋地咬著包子說道:“我的頭發是不如別人的濃密,但我不禿啊,我娶著媳婦了,我大夏天的也不用戴鴨舌帽出門啊。”

馮童哭的更傷心了,親爹補的刀可真疼。

按照醫囑馮童換了各種姿勢終於泡完了半個小時,鬧鈴聲一響,他立馬頂著一頭藥汁沖進了淋浴室,把頭上的藥和身上的汗都沖洗幹凈。

再拿毛巾擦頭發的時候馮童的手都哆嗦了,一點勁都不敢用,就怕動作太大了那點頭發受不了摧殘。好容易把頭發擦的不滴水了,馮童小心翼翼地把毛巾拿下來,都有些不敢往上面看了。按照以往的經驗,不管多輕柔的手法,毛巾在擦完頭發後準得殘留一些頭發。如今他都不敢奢求太多了,只要掉少一點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