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聽說大佬給自己撐腰,林寞頭也暈了腳也飄了嘴巴險些咧到耳朵後面去,暈乎乎的就飄出了墻頭。

可剛翻出道觀被街上行人的陽氣一沖,林寞立馬清醒過來,跌跌撞撞地又爬了回來,搓著手指屈巴巴地說道:“我之前嚇過那個肇事兇手,但我能力不足,他根本看不到我,我又不想為了報仇變成厲鬼,聽說變成厲鬼就不能入輪回了。我已經被他害了一世,不能因為他再失去投胎為人的機會。”

簡洛書聽的有些發懵,秦思源則瞬間就反應過來了,只是已經在師姐面前裝了什麽都不懂的樣子,他不願意為一個新鬼暴露太多。

簡洛書一個真菜鳥也不知道該怎麽辦,猶豫片刻她說道:“我師父給我留了好多書,要不我去書上找找看看有沒有什麽法子。”

簡洛書和秦思源進了屋,林寞不敢跟進去,只能在窗戶外面使勁伸長脖子往裏看。只見簡洛書對著一書架的書有些發愁,她抽出一本來翻了翻似乎沒找到合適的,又塞回去抽出另一本。

秦思源站在簡洛書的身後微微地側過頭看著她,因為放棄研究生學業回家繼承道觀的緣故,簡洛書最近都沒有休息好,再加上今天車途的奔波、見鬼的驚嚇,讓她臉上滿是疲憊之色。

秦思源臉上閃過心疼的神色,嘴唇微微一抿,伸手從架子上拿出來一本書,隨手一翻便遞到了簡洛書面前:“師姐,這裏有道符應該對他有用。”

——

今天是初一,天上掛著一個小小的月牙,昏昏暗暗的只有一點點朦朧的光亮。貨車司機李大河開著貨車打了個哈欠,到路口猶豫了一下,決定偷點懶把車開回家,只要明天早點去廠子拉貨就行了,反正廠子領導也不會發現。

拐進路口又開了沒多久是一條土路。李大河忍不住又打了個哈欠,從今天早上五點出車到現在已經足足十一個小時了,他就中午吃飯的時候打了個盹,剩下的時間除了在路上就是卸貨,真是一刻都沒閑著。

眼看著離家很近了,李大河伸手把副駕駛的煙摸了過來,決定抽一支精神精神,等到家就能好好休息了。就在他把煙叼進嘴裏打火的時候,眼前忽然閃過一道影子,緊接著傳來砰的一聲重響。

李大河猛地一踩刹車,嘴裏剛剛點著的煙掉在了腿上,也不知道是燙的還是嚇的,一瞬間他身上出了一層的汗。

貨車此時已經被踩的熄火了,李大河拉上手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心裏不住地懊惱。三個月前他就在這裏撞死了一個年輕人,當時看著四下裏沒人,他就大著膽子把人拉回家裏埋了,連夜掩蓋了車禍現場的證據,大半夜的又把車開到了小舅子修理廠洗車修理,這才算把事情蓋過去。

剛出了那件事的頭幾天,李大河可謂是吃不好睡不好,看到路邊執勤的交警都覺得腿軟,就怕是來抓他的。好容易熬了這麽長時間,他見本地新聞上也沒有發布尋人啟事,警察也沒有到村口調查案件,他這才踏實下來,可誰成想還沒踏實幾天居然又撞人了。

李大河一邊嘟囔自己倒黴一邊下了車,可來到車前面後他愣住了,貨車完好無損,車前面什麽也沒有。

李大河一時間有些發懵,剛才貨車撞擊的反彈和聲音還歷歷在目,難道這一切都是幻覺?

正在李大河猶豫要不要繼續開車的時候,忽然一雙手從車底下緩緩地伸了出來。李大河心裏一驚,還以為把人撞倒碾到了車下面,下意識蹲下來往車底下看去,只見一雙黑咕隆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著他。

對上李大河的視線,車底下的那個人忽然咧嘴笑了,兩行血淚從眼睛裏流淌下來,頭部四分五裂瞬間爆出了白漿。

李大河熬的一聲跌坐在地上,眼睜睜地看著車底下那個人爬了出來。縱然他看不清那張臉的模樣,但是那件熟悉的已被血跡浸滿的白色運動服、被刮破的黑色運動褲以及被壓扁的運動鞋無一不證明了這個人的身份,這是他三個月前撞死的那個人。

他這不是撞人了,而是撞鬼了!

眼看著那鬼越爬越近,李大河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從地上跳起來撒丫子往家跑。而林寞卻沒有追他,而是默默地看著他狼狽逃竄的背影露出一抹冷笑。

農村的路沒有路燈,今天因為是新月的緣故月光也不明亮,只能隱隱約約看到腳下的路。不過光線不好對於李大河來說並不算是問題,這條路他從小走到大,就是閉著眼睛也能回家。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恍恍惚惚地眼看著自家房子就在前面,李大河心裏松了一口氣,兩只腳倒騰的更快了,一口子就推開院門沖了進去。

可是剛進院子還沒等松口氣李大河就停住了腳步,只見屋裏一片黑暗,幹幹凈凈的院子中間居然有一個不算大的墳頭,墳頭上有一些枯草被風吹的直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