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冷暖(第2/3頁)

尉遲越咬牙忍了半晌,也實在吃受不住了:“可以了。”

沈宜秋熱出了一頭汗,不由長出一口氣:“妾伺候得不好,望殿下見諒。”

尉遲越後背火辣辣生疼,但仍舊泰然自若:“太子妃過謙,第一回 便伺候得孤這樣舒坦,往後還要多勞動太子妃。”

沈宜秋手一抖,巾布掉進了水池裏。這還沒完了?

尉遲越不過是逗她玩,他也沒有那麽多層皮給她磋磨。

只是見她慌張,他便渾身舒坦,心滿意足地從池子裏站起身:“有勞太子妃把孤身上的水擦幹。”

沈宜秋被他折騰得夠嗆,待把這太歲送出去,叫來宮人重新換水,伺候自己沐浴完畢,只覺腰酸背痛,渾身的骨頭幾乎散架。

剛躺到床上,尉遲越便貼了上來,毫不見外地把她團一團裹進懷裏,對著她耳後道:“今日真是辛苦太子妃了。”

沈宜秋默默從一數到十,讓自己平靜下來,這才道:“這是妾的本分。”

尉遲越到底有些歉意,心裏打定主意,下回去華清池,投桃報李伺候她一回便是,想到此處不免血氣上湧,趕緊往後退開幾寸。

自打這日起,太子仿佛得了趣,連著五六日都宿在承恩殿,雖然沒再叫太子妃伺候洗澡,晚上同床共枕也沒做什麽,但沈宜秋還是渾身不自在——有個上峰在側,一舉一動都在他眼皮子底下,這滋味實在不好受。

更煩人的是,他似乎已經養成了抱她睡的習慣,哪怕她等他睡熟後悄悄從他懷裏鉆出去,他不一會兒便能閉著眼睛摸索過來,熟練地把她撈進懷裏。

久而久之,沈宜秋也就懶得掙紮了。

好在過了幾日,沈宜秋那來無影去無蹤的葵水忽然而至,她總算松了一口氣。

當晚,尉遲越照例來承恩殿用了夕食,正要叫宮人備熱水,沈宜秋便道:“請殿下恕罪,妾這幾日不便伺候殿下……”

尉遲越半晌明白過來“不便伺候”是什麽意思,心道你什麽時候便過了。

“無妨,”他若無其事道,“這承恩殿孤也住慣了,今晚還是宿在此處。”反正月信又不妨礙他抱著睡,沈宜秋看著瘦,該有肉的地方倒是不含糊,抱在懷裏還怪舒服的。

沈宜秋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半晌方道:“恐怕有損於殿下……”

尉遲越嗤笑了一聲:“不過村夫野老的無稽之談罷了,太子妃見多識廣,怎麽也信這些。”

沈宜秋只好幹笑:“殿下教訓得是。”

尉遲越見她臉色不好便覺受用,當下催她就寢,從背後摟著她,把臉埋在她頸窩處吸了一口:“太子妃用的是什麽香?”

沈宜秋幹巴巴道:“尋常熏衣香罷了,殿下若是喜歡,妾明日把香方呈給殿下。”

尉遲越又湊到她衣領上嗅了嗅,方才那股甜香分明不是香料的氣味,想來是她身上自帶的體香,今日似乎更濃郁了。

他將她摟得更緊一些,低聲道:“宜秋……”

懷中人的脊背立即繃緊,尉遲越覺得煞是有趣,把她搓揉了兩下,又低低叫了一聲,逗得差不多了,這才道:“這幾日朝中可能有些事,你若是聽到什麽流言蜚語,別著急,也別放在心上,孤自有計較。”

沈宜秋聞言有些意外,前朝之事能影響到她的有限,一想便知道,尉遲越是打算動她二伯了。

能防患於未然將這禍國殃民的蠹蟲早些剪除,於社稷是好事,於她也不是壞事——現在讓人非議幾句,總好過上輩子那樣被拖入泥沼。

不過尉遲越竟會擔心她為流言蜚語難過,不惜隱晦地提醒她,這倒是一樁新鮮事。

他一向把前朝和後宮分得很清楚,便是上輩子寵愛何婉蕙,也沒有提拔何家人,何淑妃的同胞弟弟也只能老老實實地走進士科舉,考到第五年方才及第。

即便沈宜秋不情願承認,她心裏也明白,這一世尉遲越對她有些上心了。

大約因她和別人訂過親,他心有不甘,便非要讓她俯首貼耳、死心塌地不可——尉遲氏自馬背上得天下,太子平日裏看著溫文爾雅、謙恭有禮,骨子裏其實有一股狠勁。

上輩子他這麽寵何婉蕙,除了偏愛那一類女子之外,恐怕也有多年求而不得的緣故。

現今他們才新婚,她生得尚算得平頭正臉,他覺著新鮮也正常。

沈宜秋有些困擾,倒是不怎麽擔心,別看他眼下興興頭頭的,不過是招貓逗狗似地逗一逗,等找到更有意思的消遣就不會再來招她,她只要耐著性子忍過這一陣便好。

兩日後,沈宜秋便知道尉遲越說的是什麽事了。

禦史中丞柳翝上書彈劾祠部郎中沈青玄玩忽職守,奢侈逾度,去歲主持郊祭前本應齋沐七日,卻夜宿平康坊秦樓楚館中。一應罪責經查證屬實,予以革職查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