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2/2頁)

謝彥軍現在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在跟幾個好友打牌時,都一連贏了好幾把,正在高興的時候,他的司機走進來,不知道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麽,他頓時臉色難看極了,他猛地起身,走出客房,謝太太跟容珩站在主樓的陽台上看著,鐵門外面是一個狼狽至極的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不知道跟謝彥軍都在說什麽,又哭又笑的。

謝太太看不清謝彥軍的表情,但她能猜得到,他此刻一定很不耐煩。

“阿珩,陪媽媽出去走走。”

謝太太跟容珩走出主樓,兩個人都神色漠然的經過謝彥軍跟那個中年女人身邊,母子倆神情一致,眼睛都沒往那邊看。

中年女人看到謝太太還有容珩時,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

尤其是看到容珩,她都不知道自己眼睛該往哪裏放,幾個月前,她聽說謝太子生死不明,聽兒子信誓旦旦的保證說他一定死了,要讓她風風光光的成為謝太太時,她是雀躍心動的……現在想想兒子前段時間的癲狂,她也不知道自己以前給兒子灌輸的“謝家的一切都有你的份”的思想究竟是對還是錯了。

謝彥軍則是很尷尬,他在他兒子跟妻子面前,那僅有的一些威嚴,是不是也要隨著這些糟心事徹底沒了?

看著那母子倆走出大門,身影漸漸模糊,他看向跟著自己多年的情人,忍不住怒火中燒,一時之間也是各種難聽的話都冒出來。他從來不會在妻子面前發泄自己的負面情緒,只因為他知道妻子背後有陸家,妻子是需要他的“尊重”的,情人就不一樣了,本來就是他養著的玩意兒,什麽臟的難聽的,他想做就做,想說就說,對他來說,情人就不是人,就是個物件,就是個寵物。罵完以後,就讓管家把她轟走了,可真是一點兒面子都沒留。

“我聽你爸爸說,他給你介紹了一個朋友,但好像沒下文了?”謝太太輕聲道,“那不是我的意思,他是什麽想法我也能猜得到,不過你放心,現在他也不敢管你的事了。”

容珩在謝家仍然不說話,請了好多個醫生,都說他是受到了心理重創,需要慢慢調養。

“我記得你很早前就說過,你以後要跟你喜歡的人結婚。”謝太太回憶起從前來,不由得一笑,“這是件好事,我仔細想了一下,醫生說老爺子的身體不是很好,他今年也快八十了,也不過是幾年的時間了,說起來有件有趣的事我還沒跟你說過,以前就有大師為你爸爸算過命,說他五十八歲有一劫難,跨過了就好,這跨不過……”她頓了頓,“所以你爸爸很反感這些個大師,距離這五十八歲也不過是幾年的時光了,他心裏也怕呢。我就想著吧,有些事情你再緩緩,先讀幾年書,再回來去公司熟悉熟悉,等你真正地立業了,再成家也不遲,對不對?”

“我也不是那種逼婚催婚的媽媽,你的事情都由你自己做主,我呢,心願也不多,活到我這把歲數,很多事情都看開了,什麽錢啊權啊都無所謂了,你之前出事的時候我天天難受,就怕你真的不在了,一想到以後都沒有子孫祭拜你,我這晚上就睡不著。總覺得除了我以外,沒人會記得你。”

“會有人記得吧?”謝太太輕聲說。

容珩幾乎從來都不會回應謝太太。

對於這謝家發生的種種,他都是冷眼旁觀,這裏不過是後宮的一個縮影,他已經見怪不怪。

謝太太的愛子之情也不會讓他動容,他本身就是一個局外人,一個旁觀者,只是這一次不知道為什麽,他想起了她,她在生產的時候,他在外面坐立難安,有時候甚至還會出現幻聽,以為有人在問他是保大還是保小,他想都不想的回答說保大,身邊只有一個太監,那太監跟了他很多年,聽到他這麽說,身子也抖了抖。

她是頭胎,生得很艱難,經過一天一夜才聽到嬰兒的啼哭,他不顧別人的勸阻,不顧所謂祖宗規矩來到她身邊,她聲音都沙啞了,說想看看孩子,她抱著小臉紅彤彤也皺巴巴的小容庭,親了親他的手指頭,眼淚都掉了下來。

容珩回過神來,看著謝太太,點了點頭。

會有人記得的。

這還是他第一次回應謝太太。

謝太太神情茫然,看著面前這個兒子,眼眶都紅了,她迅速撇過頭,掩飾眼中的淚意,聲音哽咽著說:“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