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荒唐一夜,第二天果然如唐可說的那樣,頭疼得起不來床。
雙柚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枕邊的位置已經空了,床單摸著是涼的,蘇應歸已經起床了很久。
奇怪,明明昨晚出力比較多的人是他,結果今天累得腰都快斷的人卻是自己。
雙柚深切體會到男女之間體力的詫異。
蘇應歸了解她的睡覺習慣,臥室內的窗簾關得密不透風,白天如黑夜,空氣裏仍彌漫著濃郁的紅酒味,盡管浴室裏的抽風機一直開著。
呼吸之間的紅酒味熏得雙柚的頭更疼,她掀開被子下床,拉開窗簾和陽台門,新鮮空氣鉆進房間,她深呼一口,頓覺神清氣爽。
主臥的陽台是露天設計,跟樓下客廳的大陽台剛好錯開,形成一個對角。
雙柚披了件針織外套走到陽台外,正在花園裏打滾撒歡的睡睡注意到她,忙站起來,沖著二樓陽台的位置興奮大叫,尾巴搖得像螺旋槳。
蘇應歸聞聲而來,站在客廳的陽台擡頭望著雙柚,私人住宅環境清靜,哪怕隔著樓層說話也不到要大聲吼的地步。
“你醒了,去洗漱,下樓吃飯。”
雙柚應了一聲好,沒有久留,鉆進屋裏。
昨晚的事情她記不全,只知道火苗是她自己挑起來的。
直到雙柚走進浴室,看見放在盥洗台角落裏的拉菲紅酒瓶,她整個人僵住,慢吞吞地蹲下來。
碰瓶子前她還做了一番自我暗示:瓶子只是偶然出現在這裏,瓶子絕對不是空的,她不可能瘋到用拉菲泡紅酒浴。
當雙柚拿起空蕩蕩的紅酒瓶時,她頓悟了,原來她這個人喝了酒,真的可以瘋到一種新境界。
蘇和淵有收藏紅酒的愛好,當年她跟蘇應歸領證結婚,他二話不說把自己私藏的這幾瓶年份最好的拉菲全送給了他們。
因為珍貴,所以逢年過節都舍不得拿來喝,常年放在酒架上做擺設。
誰能想到有朝一日這些珍藏品會被她用來泡澡……
雙柚放下紅酒瓶,不忍直視自己的“罪行”,隨手扯了張浴巾蓋在瓶子上,她剛站起來,還沒來得及收起悔恨的表情,一轉頭,就看見靠在門邊的蘇應歸。
他不知道在這站了多久,雙柚過於痛心這幾瓶拉菲,連腳步聲都沒聽見。
蘇應歸掃了眼墻角的浴巾,輕扯了下嘴角:“你蓋上酒也不會回來。”
雙柚耳根發熱,卻還要面子嘴硬:“你還好意思說,我喝醉了不清醒,你也不清醒?你應該攔著我啊,白費了這幾瓶好酒。”
“攔著?”
蘇應歸似乎捕捉到很有意思的字眼,向她靠近,雙柚一直退到盥洗台邊上,再無退路,手撐在台邊,心虛地說:“你……你想做什麽?”
“不讓你拿酒,就要離婚,就是我不喜歡你,就是覺得你還不如這幾瓶破酒。”
“雙柚,你說我敢攔著你嗎?”
蘇應歸故意將“破”字咬得很重。
“……”
雙柚尷尬得手腳蜷縮,根本不看直視他的眼睛。
見她不說話,蘇應歸輕笑一聲,彎腰扯走地上的浴巾,隨手摔在置物架上。
“快洗漱。”
雙柚哪還敢多開腔,低著頭悶悶地“哦”了一聲。
她整整洗漱了四十多分鐘,敷面膜護膚修眉毛,該做都做了,正當她打算給自己塗個手指甲的時候,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是蘇應歸。
雙柚接聽按下免提,納悶問:“都在家裏你給我打什麽電話?”
蘇應歸“哦”了一聲,淡聲道:“原來你還在家,我以為你跳樓出門了。”
雙柚一邊挑指甲油一邊敷衍:“急什麽,我還沒洗漱完呢。”
“洗這麽久,你是打算再做個美甲?”
伸手準備拿指甲油的雙柚頓時:“……”
你在臥室裝攝像頭了吧!
“下樓吃飯,我不想再熱第三次。”
“……好。”雙柚放下指甲油,正要掛電話,蘇應歸又補充了句,“電話別掛,直到我看見你出現在樓梯口為止。”
雙柚:“……”
算、你、狠!
雙柚秉持破罐破摔的心情推開臥室門下樓,蘇應歸坐在沙發上悠閑地看著樓梯口的方向。
雙柚走完最後一階樓梯,站在客廳地磚上,看著蘇應歸,卻對著手機跟他說話:“現在我可以掛了吧。”
蘇應歸掛斷電話,手機放在茶幾上,起身往廚房走,路過雙柚身邊時,不忘提醒:“去洗手。”
雙柚說:“我洗過了。”
“摸過指甲油要再洗一次。”
“你怎麽知道我摸指甲油了?”
“不知道。”蘇應歸回頭看了她一眼,“不過現在知道了。”
“……”
雙柚氣得憋紅了臉,轉身進洗手間用洗手液仔仔細細把手搓了三遍才出來。
再回到客廳,餐桌上已經擺好了菜,三菜一湯有葷有素,色香味俱全,看著就有食欲,是蘇應歸親手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