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沈幼琪努力從顧之岑施力的掌心掙紮脫出,像是感受不到疼痛般,即使手背青筋爆起,雪白的膚色變得通紅,依然不管不顧。

顧之岑雙眼深邃暗沉,只得松開了對她的束縛。

他垂眸望著她,這張臉即使跨越了時光,貫穿了歲月,依然美得一如往昔。

但是那眼中的愛戀之火卻是完全熄滅了。

一股懊惱之意充斥著顧之岑的胸腔,她軟硬不吃,而他拿她束手無策。

在舒城的醫院醒來,他的記憶混淆不清,只有她的容顏深深地鐫刻在腦海裏。

雖然掙脫了顧之岑的禁錮,但沈幼琪依然被阻隔在他跟墻壁之間,鼻間全是熟悉的清冽香氣,這麽多年,他身上的氣息一點沒變。

只要跟他多處一會兒,沈幼琪都沒把握能控制住那顆躁動的心,她慍怒地低吼:“顧之岑,你滾開!”

“滾開可以,但是你要答應我不會再跟人相親。”顧之岑的語氣中飽含著一股低聲下氣的哀求。

沈幼琪嗤笑:“顧之岑,你是不是被車子撞傻了?”

顧之岑低垂眉眼,薄唇微勾,性感的嗓音帶著不可一世的語氣:“你要再相親也無所謂,你相一個我毀一個,你就算邁進了婚禮現場,我也能將你搶過來當我妻子,信不信?”

沈幼琪沉靜的面色驀地染上怒意:“我看你不是被撞傻的,本來就是神經病吧。”

顧之岑一個輕吻落在沈幼琪的頭頂,喑啞地開口:“乖點,不然我瘋起來,你看有多少人會遭殃。”

沈幼琪臉色刷白,氣惱地推開他,顧之岑剛才還像一道堅固的防線牢不可破,此刻卻被沈幼琪輕易地推開了。

他嘴角噙著一抹得逞的笑意,絲毫沒有因為沈幼琪的拒絕而氣餒。

沈幼琪滿臉慍色,反而像個落荒而逃的失敗者,趿著一雙拖鞋走得快速卻別扭。

經過前台時,兩位小姑娘急急忙忙叫住她,說道:“沈小姐,你的保溫杯。”

沈幼琪臉上又是一陣懊惱,為了顧之岑這神經病,連下樓的正經事都給忘了。

她拿著保溫杯無所適從,只好又給華文茵打了電話,向她詢問周特助的聯系方式。

跟周特助聯系上以後,沈幼琪就坐在大廳裏,目光盯著門口的噴泉出神。

沉澱了幾年,她以為自己能做到心無旁騖,沒想到顧之岑依然能輕而易舉就在她平靜的心湖上掀起漣漪,她輕咬著下唇,全是對自己的厭棄,人可以在一個坑裏栽倒重新爬起來,可是同樣的坑裏再栽一次,那她就是傻逼無疑了。

周特助見自己都站在沈幼琪面前了,她還呆滯地望著門口,只得出聲說道:“沈小姐?”

沈幼琪斂起茫然的眼神,語氣不善地對周特助說道:“給你家主子的,免得他死了賴上我小魚兒。”

“太太說的?”周特助雙眼滿是興奮。

沈幼琪一副“你是不是傻子”的樣子看著周特助,周特助頓時泄了氣,又向沈幼琪發牢騷:“都在車裏坐了這麽久了,人也不走,也不上去,我真是勸不動了。”

“我是你吐苦水的垃圾桶?”

周特助委屈地接過保溫杯,高薪職業也是高危職業啊。

“還有警告你,絕對不能在小魚兒面前透露我給傅柏業送湯的事情,否則下次等著喝砒霜吧。”

周特助在嘴巴做了一個拉上拉鏈的動作,又做了個OK的手勢。

沈幼琪任務完成,才忿忿不平地往電梯口走去。

周特助提著保溫杯正往酒店大門口走,忽然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嚇得他猛地一顫,面色煞白。

轉身看見滿面寒霜的顧之岑,他略顯驚慌的開口:“顧先生,你怎麽在這裏?”

顧之岑指了指保溫杯,開口問道:“這是什麽?”

周特助護犢子般護住懷裏的保溫杯,洋洋得意地回道:“愛心湯。”

顧之岑骨節分明的長指按在保溫蓋上,低沉的聲音透著絲絲冷漠:“給我了。”

周特助沒見過有人搶東西可以搶得這麽明目張膽,要是其他的也就算了,這可是撫慰他頂頭上司的良藥,交出去了他需要提頭去見了。

周特助又護著保溫杯轉了個方面,嚴防顧之岑痛下黑手,顧之岑情緒未見起伏,只是眸色幽深:“怎麽?要跟我動手?”

周特助真是覺得自己運氣背到家了,一個個祖宗怎麽就上趕著要給他氣受啊?無辜可憐的他到底是做了什麽喪盡天良的事情,要得到這樣的待遇?

他只得搬出傅柏業,說道:“這是我們家太太給BOSS的愛心湯,不能轉贈他人。”

顧之岑輕嗤:“當我不知道你家太太離家出走的事情?蘇二小姐的脾氣會是送湯給柏業喝的人?那你就要當心裏面下了毒了。”

周特助:“……”跟沈幼琪的話倒是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