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費奧多爾走進了房間。

原本要離開的澀澤龍彥端起了茶杯——他也不是真的要喝茶,不過是在外面僅僅只是“監控”這件事多少有點說不出來的不對勁。

走了太宰治,來了費奧多爾,這杯茶到底還是要喝的。

梅宮凜正低頭研究鎖鏈的材質,用指尖試探著刮蹭了一下,不太像是單純的鋼筋材質,直徑倒是有六毫米左右,就算是單純的鋼筋,她的力氣也沒辦法扯斷。

感覺到人的靠近,凜以為是太宰治折返,沒有擡頭。

直到費奧多爾出聲喊她。

“凜。”

聲調婉轉繾綣。

凜背脊一僵,擡眼時不光是眼神,整張臉乃至整個人,都表現出了“震驚”的情緒。

如果要翻譯一下,大概是:

[為什麽你會在這裏?]

“很驚訝吧。”

費奧多爾體貼地替她打開話題,“太宰君竟然會和我合作,一起來抓住你。”

“……”

凜的表情完全進化為“驚悚”了。

——這太詭異了。

費奧多爾坐在太宰不久前坐過的位置上,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凜:“……你們兩個要不要一起去看看精神科?”

費奧多爾忍俊不禁地笑了出來。

凜表情仍然驚悚。

“唔,或許是因為,我和太宰君都賭輸了。”費奧多爾彎著眼睛,語氣和煦,神色溫暖,“不小心信任了凜僅僅作為‘權宜之計’的手段。”

“那幅畫我還保存得很好。”

他說。

凜不是很想理他。

說的無情一點。

梅宮凜對太宰治有愧疚、有心虛、對他下不去手,但對費奧多爾就完全沒有這樣的情緒壓力。

實在是太宰治和費奧多爾這兩個人的情況就有本質區別:太宰治確實是她本人招惹的,但費奧多爾是雙向拉鋸+絕地求生。

所以凜面對費奧多爾,顯得比面對太宰治時冷淡許多。

沉默少許。

費奧多爾同樣起身靠近了她。

凜手指沒動,但掌心仍然握著匕首。

費奧多爾狀似漫不經心的說:“凜,你記不記得,你曾經問過我,我的異能是什麽?”

凜看著他。

費奧多爾長開了許多。

相比少年時期的病弱纖細,現在好歹只是清瘦卻挺拔,五官跟著張開——長相上,和太宰治確實是有點相像的。

“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我和太宰君那樣毫無攻擊的異能可不同,你會受傷的。”費奧多爾說著,走近了,“但我會控制好力度,一定留下你的性命。”

但其他的可就保證不了了。

話外音正是如此。

凜沒說話。

也真的沒動。

即便費奧多爾已經進入了她的可觸碰範圍。

費奧多爾的眼睛顏色十分好看,有種偏深色的霓虹色彩。

凜就這樣與他對視。

費奧多爾不得不承認,梅宮凜面對他的時候,表現出來的“非暴力不合作”傾向太明顯了。

她基本不會主動開口,伺機而動的觀察著,耐心絕佳,側面的印證是,她毫無興趣,所以無話可說。

費奧多爾拿出手帕,伸手靠近,凜便敏銳的往後一躲。

“幫你擦擦。”

費奧多爾停頓動作,面不改色的說,“不覺得難受嗎?”

他抓住凜的手指,替她擦拭手背上濺到的血漬。

聽見凜突然說:“那是澀澤龍彥的異能,所以——你們三個居然合作了?”

“有什麽不行的嗎?”

費奧多爾漫不經心地答,注意力都在手上,態度顯得很隨意。

“……”

你自己是不覺得奇怪啊。

你們三個隨便拉條線出來都是互相有深仇大恨、坑人不爽的,居然還好意思反問。

“那太宰是去做什麽了?”

果斷忽視了上一個問題,凜看費奧多爾的意思就不是會多做解答的,索性換了重點,“你們三個人合作,要重現當年的事情?可太宰已經從——嘶。”

凜的話語斷在半截,改為一聲短促清晰的倒抽涼氣聲。

——費奧多爾一下掐在她的掌心,疼痛感瞬間傳達到大腦。

費奧多爾涼涼地望著她:“不要故意激怒我,凜。”

“我只是陳述事實。”

凜半點不怕他。

兩人視線相撞。

費奧多爾慢慢地笑了:“你覺得我不能拿你怎麽樣,是不是?”

凜雖然沒有直接肯定他的話,但臉上的表情和有恃無恐的姿態已經印證了一點:“我姑且還相信你們在聯盟,太宰不會讓你這麽做的。”

“……”

聽她三番兩次提起太宰治,費奧多爾臉上的笑容終於收斂了。

凜的唇邊卻浮現了一點隱秘的微笑:“所以,就算是這個短暫的合作,你也要顧及一下太宰的心情——怎麽能在他表現出對我的重視後,還對我下手呢?”

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