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皂莢掛起一個友好的笑,顧長生卻扭過頭,直接到另外一張床上——
躺下了。
還把腦袋埋進了枕頭,擺明了不想和皂莢有交流。
皂莢:“......”
行叭。
你開心就好。
皂莢也懶得哄他,打開行李箱,把朱砂和毛筆拿出來在桌子上放好,鋪開黃紙認真的畫了起來——
今日她和顧長生才把葛玄的事情告訴青玄道長,交流大會的地點就換了——
按照常理來說,哪裏會有那麽快?
而且和青玄道長說起葛玄時,就算顧長生提前報備了——
可顧長生報備之時,皂莢就在他身邊,自然知道顧長生說了些什麽。
顧長生只是挑著重要的說了,十殿閻王和判官參與的事情按照道理來說,青玄是並不知情的。
可今天皂莢將這些細枝末節交代出來的時候,青玄道長一臉淡定的模樣......
可真的是一點都不像是不知道的樣子。
更何況......
她和顧長生只是隨便接的案子,便大多和葛玄有關系......
靈霄觀這麽大個門派,又是修道門派的中流砥柱,沒理由她和顧長生隨機都能撞上的事情,靈霄觀卻碰不見查不出......
而明知道葛玄的所作所為是為了修道者的靈力和魂魄,靈霄觀還故意把人聚集在洞府秘境中......
皂莢兌好朱砂,用毛筆沾滿了,心頭暗道——
難不成這次大會便是一個誘餌......
靈霄觀想來一個甕中捉鱉不成?
皂莢心中千頭萬緒,一時分心,落在黃紙上的朱砂筆便歪了位置。
原本的引雷符是畫不成了。
皂莢心頭嘆氣。
這黃紙是之前華明給他們裝的,是上好的符紙,皂莢和顧長生親自裁好的,皂莢節約慣了,有些心疼。
皂莢手腕一拐,三下兩下在黃紙上勾了個圖案出來便擱了筆。
黃色的符紙在皂莢蔥尖兒似的手指尖反著幾下,一個栩栩如生的紙鶴便出現在皂莢手中。
皂莢給了紙鶴一滴血,直接落在它頭上——
黃色的身子上頭頂一抹紅,像極了丹頂鶴。
皂莢捏住紙鶴往顧長生的方向一彈——
紙鶴便像活了似的,撲棱著翅膀向顧長生的枕頭邊飛了去。
顧長生沒動,紙鶴便安安穩穩落在了他枕頭邊。
皂莢也不惱,心情頗好的回頭,接著畫自己符。
一畫便到了下午太陽落山的時候。
皂莢把毛筆放回筆架,把下午畫的符紙收好,扭著脖子轉頭便見著顧長生坐在床上,手裏把玩著那只紙鶴。
皂莢笑眯眯的:“睡醒了?不生氣啦?”
顧長生扭頭看她,指著紙鶴頭上的血跡:“血多就去血站獻血,不要總搞這些東西。”
皂莢:“......”
看樣子還在生氣。
顧三歲氣性還挺大。
皂莢哄他:“這不是逗你開心嘛。”
顧長生撫摸著紙鶴的手指一頓。
皂莢笑眯眯的,接著道:“你不知道,你不明不白的生氣,我多著急。”
顧長生整個人都僵硬起來。
皂莢道:“顧長生,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你一生氣......”皂莢摸著自己的小心肝,“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皂莢長得本來就可愛,她眨巴著眼睛委委屈屈的樣子,顧長生看著,也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顧長生緊緊捏住紙鶴,過了半晌才道:“那、那你要愛護自己。”
皂莢一愣。
顧長生別開臉,不看皂莢:“你不要總是貪玩,用自己去試驗這些術法。”
皂莢想說這只是簡單的傀儡咒而已,不用擔心,費不了什麽心神的。
顧長生便又道:“我第一次見你時,你便是使的傀儡咒在黎晶身上。結果被葛玄養的那只蝙蝠精給弄傷了。”
皂莢一噎。
她看著顧長生別過去的側臉,半晌才道:“你......還記得啊。”
那次雖然她沒說,但那只蝙蝠精破掉她的傀儡咒,也著實讓她虛了一陣子的。
顧長生回頭,目光重新落在她臉上:“我自然記得。”
顧長生看著皂莢,目光灼灼:“你的所有事情,我都記得。”
顧長生說得認真,看著她真切的眼神像是能在她身上點起火來。
皂莢有些尷尬——
她主動去調戲顧長生的時候她不覺得,顧長生心無雜念的跟她闡述事實的時候她又覺得顧長生撩人的嚇人——
她近乎是落荒而逃的避開顧長生的目光。
顧長生:“......”
他又不是老虎,皂莢怎麽突然就跟見了鬼似的?
皂莢重新拿起桌上的符咒,走過去放到顧長生面前:“這是下午的我畫的符紙,我總覺得這次交流大會太平。”
顧長生看著皂莢把符紙一股腦的塞給她:“你都給我了,你怎麽辦?”
皂莢笑眯眯的:“那你就起來,你給我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