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第2/2頁)

——也就是盛卿卿淡然處之,換了別人恐怕能被這個孟珩嚇得尿褲子。

孟珩將拇指扣進虎口,用其余手指緊緊圈住,面上一絲不漏,“待人溫和不好?”

“並不是不好。”盛卿卿想了一會兒才道,“但看珩哥哥自己喜歡什麽樣了。”

孟珩在門口停住步子,他啞聲道,“現在這樣就好。”

他打定主意不傷害盛卿卿,那就最好連碰都別碰到她。

盛卿卿點頭信了他,她將孟珩送到門外才停步,含笑同他告別,“那就好。一段時間不見,我有些擔心珩哥哥的身體,若你能過得順心愉快,其實一切自然迎刃而解。”

……

孟珩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麽樣,但若要過得舒心,他自然也有別的法子。

比如,在起底魏家的時候,先把不痛不癢的魏二收拾了。

魏二公子從孟府氣沖沖離開時根本沒想著帶上魏仲元,他對不識好歹的盛卿卿氣得牙癢癢,又不敢在孟府門口對她做什麽,一肚子的怨氣總要找個地方發泄,便徑直去了崇雲樓裏借酒澆愁。

身為汴京城裏也鼎鼎大名的紈絝,魏二在京城各處自然有不止一個老相好,他隨意叫了兩個伶人過來陪酒唱小曲兒,借酒將今日發生的事情同她們罵罵咧咧了一番。

兩個姑娘嬌笑著給魏二添酒,自然知道規矩,嘴巴甜得跟抹了蜜一樣,哄得魏二很快就飄飄欲仙起來。

孫晉得了孟珩的命令,輕而易舉找到魏二的蹤跡,在門外聽了片刻他不著天地的唾罵,漸漸臉色也變得不好看起來。

——什麽叫“小兵就是該在打仗時拿性命去堵城門的,死了也就死了,賤命一條”,什麽又叫“誰叫他們出生就是那般,生來就是要給我這種人拼命的”,這是仗著自己出生在汴京就硬生生把自己當成了皇帝啊?

一旁引著孫晉前來的崇雲樓管事聽得嘴角一抽一抽。

她能在崇雲樓裏以女子之身當上管事、站穩腳跟,當然有自己的眼力見,看得出孫晉是武將出身。

哪位武將聽了這番話能不氣得七竅生煙?

更何況,要知道崇雲樓裏這人來人往,可不都是魏二這樣的草包!

孫晉沒推門進去打斷魏二的自吹自擂,他道,“秦征稍後同王禦史等人來此喝酒,你知道該將他們安排在何處。”

崇雲樓管事點了頭,“孫參將放心,我知道怎麽做。”

孫晉側頭聽了屋裏動靜,又道,“別讓他這麽快醉了,找個會說話的進去穩住他。”

真醉倒了,就什麽厥詞都放不出來了。

崇雲樓管事又應了是,將面色沉凝的孫晉送走後才擦了把汗,叫來個慣會說話、嘴靈巧得能顛倒黑白的姑娘又送進了魏二那邊。

等秦征帶著一幫子禦史台的人來崇雲樓喝酒時,他豎起耳朵聽了一路兩旁的動靜,果然才走到半路就聽見了魏二大大咧咧的嗓門。

“——江陵城?一萬多人幾乎死光,連一天城也沒守住,大慶簡直白養了他們這群兵!”

盡管早知道這個魏二說話不過腦子,秦征也還是被這高談闊論的架勢給驚住了。

魏梁這麽個謹慎的老狐狸,怎麽兒子一個個的都這般拿不出手?

走在秦征身旁的王禦史皺起眉往魏二的門看了一眼,“雖是酒後,這說話也太過沒有分寸了。”

秦征恐怕是如今最清楚孟珩心中將盛卿卿寶貝成什麽樣的人,他在心中已給魏二蓋好了棺材扳,面上擺出了十分不快的表情,“今日不是江陵城被東蜀軍所破的日子嗎?”

就他們說這幾句話的功夫,魏二的聲音也沒停下來過。

“要是我說,他們死了才叫一個光彩,還能如今叫人緬懷吊唁,要是不死,一個個的草包敗兵可沒現在人人嘴裏這麽風光!”

另一名禦史家中卻正好有親人是在江陵的,忍不住上前就把門給推開了,“何人大放厥詞?”

魏二醉得七七八八,見到門被人打開,也只是虛了虛眼,就接著道,“怎麽,他們酒囊飯袋不堪一擊,還不準人說?要不是他們一無是處,東蜀軍哪裏能拿下江陵城?”

秦征聽他說得篤定,心中不由得一動,“你這話恐怕是從別人嘴裏聽說,便拿來直接胡說八道的吧?”

魏二一瞪眼睛,拍著桌子大喊起來,“你可知道我是誰?我姓魏!我爹是魏梁!我爹說過江陵城破就是因為守城軍孱弱、疏於訓練、不堪一擊,這還能有假?”

“你爹姓薛也沒用!”那推門的禦史冷笑起來,“我倒要一本折子參上去問問魏大人,他是不是對江陵忠烈說過這令人不齒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