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舒哲的道歉(第2/3頁)

他們或者把孩子視為自己的所有物,認為孩子“走偏”了就是要“管教”一下。

於是他們把孩子送進一張明擺著就是在吃人的巨口裏。

他們或者忽視孩子的感受,認為小孩既然才一丁點,那就不會痛苦,不會難過,疼兩下就忘了,挨打又是多大點事兒呢?

——小孩子說什麽腰疼,小孩子根本沒有腰!

“他們在‘教育’孩子,但其實自己才更應該去接受為人父母的‘教育’吧。”雲飛鏡嘆息著感慨。

“嗯,那你想怎麽做呢?”雲笙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只是順著雲飛鏡的思路非常溫柔地引導下來,“你想要怎麽辦?”

“以我現在的身份,能做的事不多,能做得格外好的事就更少,但也不是沒有。”

雲飛鏡不自覺地交叉起手指,當她在考慮什麽事情的時候,頭腦和心都會變得格外地平靜。

“我可以盡力地先做宣傳。”

她還是個學生,還是未成年。

即使真的立刻成立一個基金會,最開始的雛形也必然要雲笙等人幫她搭建,她更不可能有時間有精力親自經營。

往大處推動立法的事情可以同步進行,但未必會有很好的效果。

她可以用各種渠道向上提議,可以組織學校裏的活動,可以周末的時候和朋友帶著畫報在地鐵站站人墻……但還是不夠。

但她能做的那些事情,歸根結底說起來,就是宣傳。

效率最低下的人肉宣傳,可以作為“新聞”被報道的紙媒和電視宣傳,以及現在鋪天蓋地的……網絡宣傳。

雲飛鏡不自覺地把自己雙手拇指指尖對起,沙沙地輕聲摩挲,當短期目標定格以後,她的思路就越來越清晰。

“父母是不能用‘教育’的手法打動的,盡管他們或許才是最需要‘教育’的人。”

雲飛鏡慢慢地說,“只能懷柔,只能潛移默化,只能像‘軟廣告’一樣,從短視頻裏,從遊戲裏,從朋友圈軟文裏,讓他們一點點的學習,接受,然後再進行改變。”

這聽起來很不公平。校園暴力用最狠最粗魯的一個巴掌打碎孩子所有的幻夢,而急需改變的那些人,卻可以被溫柔地慢慢喚醒。

但雲飛鏡做這件事本來的目的,也不是為了公平。

如果就公平而言的話,那她倒貼錢做這些事,一時半刻還未必能看到精神上的回報,這公不公平?

她現在已經不考慮情感上的公平了,即使作為一個曾經遭受過校園暴力的個體,此時她的思維也早已不再被個人的視角所局限。

她要效果。

“宣傳,而且務必要長期的,不松懈的宣傳……”

雲笙笑著看向雲飛鏡,提醒她:“聽起來是一大筆錢啊。”

“何止一大筆錢,簡直是個無底洞。”雲飛鏡又嘆了口氣,但眉頭卻稍稍展開了一點,“但有了方向可走,便比困於囹圄要好了。”

她知道,如果她有要求,一年,兩年,最開始的錢,雲笙和雲笛一定會願意替她掏的。

但她想做的事,想做大的事,必然不是憑借著兩個舅舅對她的縱容和寵愛延續下去。

“宣傳可以往裏貼錢,但一定要有它的盈利方式,不要求直接盈利,但至少要帶來間接的收益,這才是能持之以恒走下去的方式。”

雲飛鏡托著腮慢慢地整理著自己的思路,“就像是種樹和支付軟件結合在一起一樣……讓我想想。”

雲笙不打斷她的思路,笑著讓她進行思考,只是拿出一疊信封放在她面前的茶幾上。

雲飛鏡注意到,雲笙大舅把這個信封擺放的有點遠。

“嗯?這是什麽?”

“垃圾而已。”雲笙淡淡地說,“你不想看,舅舅就替你扔了。”

雲飛鏡的手伸到一半就停住了,她猜測:“周靖先生的支票?”

當初周靖放下豪言,說要出價買她的玉,還提醒她過了這村沒有這店,自以為是教導她所有做不成的生意都是因為價不合適的事,真的給雲飛鏡留下了太深的印象了。

因此她實在忍不住要往這個方面想。

“……不是。”

一聽不是,雲飛鏡就放心了。她繼續把手往那疊信封上伸,已經拿起了一只雪白的信封。

“你那個叫舒哲的同學寫給你的道歉信。”

聽雲笙不悅的語氣,雲飛鏡幾乎要以為他說得不是道歉信,而是情書。

雲飛鏡:“……”

她不可思議地捏了捏這沓信封的厚度,臉上終於露出幾分嘆為觀止的神色。

“他確定是道歉信嗎?”

誰家的道歉信這麽有創意,是論沓寄送的?

一般的情書都沒有這個誠意呢。

粗略一數,白皮信封都已經有十幾個了,每個信封裏都裝著四張以上的信紙。

雲飛鏡懷疑,要是把裏面的信紙拿出來,恐怕都夠湊一副撲克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