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後悔(第2/4頁)

同桌難堪地撇過臉去。

雲飛鏡沒有繼續落井下石。她轉過頭,面無表情地說:“行了,讓這件事結束吧。陸縱和你約了什麽時候見?你告訴他,雲飛鏡讓他中午過來。”

沉吟片刻,雲飛鏡把時間定在了一個相當精準的時刻上:“一點四十讓他過來找我,不要早到一分鐘。”

同桌慌忙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地答應了。

他在點頭的同時,心裏曾經閃過一個模糊的念頭:舒哲不是每天一點半左右會過來找雲飛鏡嗎,雲飛鏡怎麽把兩個人見面時間安排這麽近?

但他一向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早就失去了深入思考問題的慣性。這念頭只在同桌腦海裏閃動一下,便沉到了思緒的深處。

雲飛鏡解決了這個問題,就不再理會對方的小九九。她拔開筆帽開始背課外的擴展單詞,在背了一組近音詞後,旁邊突然飄來一聲細如蚊訥的哼哼。

是同桌小聲說了一句:“謝謝。”

雲飛鏡閉了閉眼,再睜開眼睛時,她擡起自己纖細的手指,沿著兩人桌線的部分清晰地劃了一道。

如楚河漢界一般,左右分明,幹凈澄清。

那道桌縫上,曾經滴落過雲飛鏡的一滴血,當初同桌只漠然地擦去自己桌上的半滴。

古人有割席斷義,雲飛鏡倒覺得不用這麽糟蹋東西。她給同桌一個手勢,這人心裏就應該很清楚是怎麽回事。

看在他母親因為常年辛勞,而發黑皸裂的雙手的份上,雲飛鏡給他最後一分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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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一點半,舒哲果然定點前來打卡。

他這些日子殷勤慣了,來見雲飛鏡時就從沒空過手。

就像現在,他左手一杯百香果奶綠,右手提著一盒馬卡龍,臉上的笑意也不濃不淡恰到好處。

雲飛鏡看他一眼,心想這等人才居然不去r國夜店從業也是可惜。

舒哲把幾樣點心整齊地碼在雲飛鏡手邊的窗台上,底下還墊一張淡藍色的幹凈帕子——在這種討好女生的小細節上,他總是不肯錯過一邊一角。

等東西都放妥帖了,舒哲才笑著和雲飛鏡開口:“大學霸昨天考試怎麽樣啊?”

雲飛鏡眼睫微垂,聲音裏沒有詫異,只是用平淡的口吻敘述:“你消息那麽靈通,昨天發生了什麽,難道你不知道嗎。”

舒哲眨了眨眼,回手往自己衣兜裏一插,沒摸著扇子,於是只好轉而抄起同桌的一個本子上下給雲飛鏡扇風。

“你這話說的,這種事我能不上心嗎,就喜歡看我下不來台。”有點生硬的圓了一句場,舒哲這才訕笑著解釋,“我想著你這麽厲害,這件事也結束得幹脆,再提起來不是反倒給你添堵?”

憑他的資質,做夜店頭牌都可惜了。雲飛鏡現在覺得他適合當老鴇子。

雲飛鏡面無表情地說:“對,陳萍兒退學退的非常利落。她昨天突然跳出來,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你之前說過怎麽給我出氣來著?”

舒哲完美的笑意終於僵了僵。

“這麽重要的事當然一直都在做的。你吩咐的事我哪敢耽誤一會兒呢,始終都是找出一個我就收拾一個。你聽我念這個名單啊,我好知道他們最近有沒有過來跟你道歉……”

雲飛鏡緩緩地擡起了一只手。

那只手潔白、纖細,修長。早年的辛苦讓它手心裏覆著一層薄薄的繭子,即便如此,也架不得少女天生麗質,手背即使經歷風霜也依舊潤潔而光滑。

倘若手背上面沒有幾道如象牙生裂般的細碎傷痕,這只手是極美極美的。

然而此刻,舒哲看著那只手,猛然收聲,臉上緩緩浮現出了緊張的神色。

他盯著那只手的眼神,就好像在防備著文弱的少女出手,一把掐住他的命門。

雲飛鏡慢條斯理地說:“你不想面對陸縱的拳頭,就提議從我這裏換一張贖罪券。我不太滿意這筆交易,但還是給你了這張贖罪券。”

“……那,大學霸要我現場唱一首聊表感激?”

“你的感激在我這裏一文不值。”雲飛鏡評價道,“我現在只有一個問題——陳萍兒昨天為什麽會有機會誣陷我?”

雲飛鏡似笑非笑地擡起頭來,眼神裏閃動著冰冷的戲謔,看得舒哲心頭發涼。盡管兩人現在一站一坐,在高度上明明是雲飛鏡矮了舒哲半個身位,然而舒哲莫名地感受到一種居高臨下的壓力。

“她、她……”

沒等舒哲把話編圓,雲飛鏡就再次打斷了他。

“在直接面對面對我做出傷害行為的人裏,有兩個最顯眼。”雲飛鏡譏誚地勾起唇角,“一個叫畢雪倩,你的前女友,我們都知道她為什麽會來針對我。”

舒哲聽到這裏,精神一振,仿佛突然找到了救命稻草:“對,你不知道嗎,我已經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