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放過(第2/3頁)

你明明是該,對我笑著的啊。

柏正語無倫次:“‘慶功宴’我讓你一個人走回家,淋了半夜的雨,你罰我好不好?讓我淋一個月,不,半年都可以。我認錯了人,逼你給丁梓妍道歉,我給你道歉好不好?一千遍,一萬遍,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還有,以前小吃街沒有冰藍,但是現在已經開起來了,你回去看看,就知道我沒騙人。”

少女一言不發,發了狠掰他手臂,顯然是恨透了他這樣的騙子。

柏正聲音越來越低,最後竟像是哀求:“你別說那樣的話,好不好?”我放過你,誰來放過我呢?

柏正等著她的回答,此刻每一秒都變得十分漫長。

她像是變成了即將斬下少年頭顱的劊子手,讓他連呼吸都跟著她的情緒變動。

“松手!你這個騙子,混賬!”

她情緒失控,指甲陷進他手背。柏正一言不發,感覺不到痛似的,任由少女狠狠在他手背上留下抓痕。

少年懷抱像牢籠,喻嗔除了生氣,還有一瞬覺得惡心和害怕。

她低眸看見他手背上滿是血痕,但柏正竟然毫無所覺,這種骨子裏的瘋狂讓人心驚,就像那天晚上他狠狠打邢菲菲繼父一樣。

到底是個小姑娘,她沒忍住,眼眶裏的淚落了下來。

一滴滾燙的淚打在他滲出鮮血的手背上。

柏正手指顫了顫,她哭了。

從他認識喻嗔開始,她只哭過兩回。

第一次她用世界最純凈的眼神看他,比賽場上所有人都說他是個敗類,用言語羞辱他,她在觀眾席哭紅了眼睛。

第二次,就是今天。

終於,在她心裏,他也是個敗類了。

她開始討厭和害怕他。

那滴淚燙得他心尖都疼了,柏正緩緩松開了手。

懷裏猛然一空,她毫不猶豫跑出幾步,他心裏也跟著一空。

她跑了幾步,停下腳步。

柏正眼睛微不可查亮了一瞬,死死看著她。

喻嗔回頭,將纏繞在自己手腕上的小黑龍一圈一圈解下來。

不要!柏正眼眶漸漸紅了。

喻嗔將小黑龍放在掌心,她知道柏正不會允許自己還給他,可是當她下定決心去做一件事,就總會有辦法。

——還你。

喻嗔蹲下,把小黑龍放在地上,這才轉身離開。

她沒有去看柏正什麽表情,也不敢去看。

畢竟是真誠對待過的人,到底羞惱、厭惡、憤怒種種情緒在她心裏各占幾分,喻嗔也分不清楚。

她推開家門,把門合上在身後,委屈難過的心情依舊沒有消散。

這個時間點恰好是喻燃看電視的時間。

少年端端正正坐在電視機前,手放在膝蓋上,看著科技欄目,臉上卻是一片漠然。

身後傳來關門聲,也沒讓他回頭。

許久,喻燃腦海經過計算。

按理說,煩人精妹妹雖然沒有完美的時間表,但是以她簡單的思維模式,她關了門,看見他在看電視的話,就會忍不住過來和他說說話,他多說兩個字,她大眼睛能彎成月牙兒。

喻燃側眼看了眼旁邊的沙發。

沒人。

他皺了皺眉,半晌站起來,回頭。

門邊的小姑娘眼圈紅通通,眼眸垂著,很是難過。

像是出門被騙了五百萬。

盡管他們家沒有五百萬給她敗。

好麻煩啊,喻燃心想。

他腳步一轉回了房間,從老舊的書架上拿出一本《WE ARE THE NERDS》,翻到二十三頁,把裏面幾張紙幣拿出來。

沒有五百萬,現在五百塊將就一下吧。

喻嗔看著喻燃走到面前。

往她懷裏丟了幾張人民幣。

喻燃拿著五百塊,擡頭看看哥哥。喻燃已經回到了沙發前,繼續看電視。

她破涕為笑。

哥哥怎麽總有莫名其妙的私房錢啊,好像還全部給她了。

她坐到沙發旁,喻燃連一個眼風都沒給她。

喻嗔說:“他特別壞,但是哥哥是世上最好的哥哥。”

喻燃習慣了煩人精嘴甜,也不問到底誰特別壞,讓自家姑娘像是丟了五百萬一樣魂不附體還難過。

喻燃也不擔心,他從六歲開始就知道一個道理。

喻嗔脾氣確實好得不行,但這也有個弊病,煩人精戳心而不自知,能調動她一分情緒的人,估計已經難受到了一百分。

那人死定了。

*

柏正等了許久,終於蹲下把小黑龍撿了起來。

它鋒利的爪子沾上了灰,看上去哀傷又委屈。

他緊緊把它握緊掌心,起身離開。

柏正再明白不過,她不會喜歡他,這輩子再也不會。

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對不對?柏正前半輩子,那樣子都活過來了。沒有喻嗔,不是活得更加肆意開懷嗎?

他想幹脆約喬輝他們去通宵玩遊戲。

因為喻嗔,他已經多久沒有放肆玩過了?他還是那個讓人聞風喪膽的衡越一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