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0 內鬥(二更)

言一色吹完彩虹屁,又喝了一口酒,忽然聽到遲聿對她說,“色色,言治死了,你節哀順變。”

瞬間,她想起自己跟言治有父女關系!他死了,自己這個做女兒的,表現得也太若無其事了一些!大暴君該不會懷疑什麽了吧!

不知是因為分心還緊張,言一色嗆住了,“咳咳……”

遲聿貼心地又跟她坐近了一些,不等他做些什麽以表關懷,言一色已經沒事了,遲聿一眼掃過她唇邊,用指腹擦掉了上面的水珠。

言一色陰惻惻地看著遲聿,“你看我吃好喝好睡好的樣子,像是需要安慰的人嗎?”

言一色其實明白遲聿早就對她的身份起疑了,甚至她有種直覺,遲聿應該知曉借屍還魂這回事,並且懷疑過她就是!

只不過遲聿沒有捅破,也沒有追問她為什麽跟原來的言輕判若兩人,大抵也是不想他們之間的穩定關系被打破,換句話說,他在有意杜絕兩人之間發生任何矛盾沖突。

遲聿的視線對上言一色不爽的小眼神,唇角掠過一絲笑,在她眼邊吻了下,放柔了聲音,輕聲哄道,“別生氣,孤只是擔心你。”

言一色聞言暗罵,你擔心個大頭鬼!你怕是早知我跟言治沒關系!故意說這種話出來,逗我玩還差不多!

她罵歸罵,對遲聿哄她的招數倒還挺受用,沒辦法,誰讓人家是極品絕色呢!

從頭發絲到腳趾跟,都無可挑剔。

言一色原本就沒真的生遲聿的氣,被他哄一哄,臉上神色很快由陰轉晴,偏開頭,跟他拉開距離,繼續喝自己的酒。

遲聿凝視著她,明明是一雙涼薄到鋒利的眼,此時卻滿是深情和歡喜,他拉過言一色一只閑著的手,緊緊握了握,半晌後,依依不舍地松開。

他站起身,去拿言一色為他作的畫,走回來時經過她身邊,本來只想說句話道個別就走,卻忍不住在她臉側親了下,這才道,“孤去忙,午膳的時候過來。”

遲聿說完,轉身走了,言一色擡起頭來,目送他離開,笑意柔軟。

……

遲聿去了禦書房,墨書早已準備好了一切,正等著他。

墨書見他走進來,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沉聲道,“陛下。”

遲聿在成堆的公函、密報後坐下,冷聲吩咐墨書,“去見蘇玦,告訴他讓大理寺卿審理言語的案子。”

之前外頭傳出來言語殘害幼弟、陷害義兄,只是流言,缺乏說服力,所以需要被大理寺卿審理,讓言語罪有應得還是其次,重要的是,要以官方名義還言辭一個公道。

這個“官方”,直接來看是大理寺卿魏大人,但遲聿有意突顯蘇玦的作用,在他愛民如子、造福百姓的光輝形象上,多添一筆。

另外,他還讓人擬了一份封言辭為大將軍的聖旨,同時交予握在他手中的一半虎符。

至於另一半虎符,則是在言治手中,言治此次因言語的婚事回京,虎符沒有貼身帶著,而是留在邊境軍中。

言治在言辭暴露身份後,就立即向邊境傳了信,命自己駐守在那裏的心腹著手處理“榮松”的事,同時為以防萬一自己有不測,告知了他虎符的藏匿之處。

遲聿在邊境的言家軍中,有他自己的人,只要他想,完全可以拿到屬於言治的虎符,但他沒有,而是任憑言治的心腹,借由虎符凝聚忠於言治的將領,為的就是讓這些人都跳出來,再借言辭的手,將他們一網打盡,斬草除根。

墨書得了遲聿的吩咐,行禮退下,馬不停蹄辦事去了。

……

大將軍府被帶刀官差破門而入,引來附近看熱鬧的百姓。

府外,被眾衙役簇擁著的兩匹高頭大馬上,坐著大理寺卿魏大人,以及戶部尚書蘇玦。

蘇玦穿著官服,儒雅威嚴,玉樹臨風,千裏挑一的好容貌,勾住了無數圍觀男女老少的魂兒。

沒過多久,言語就被押了出來,她身邊的沃野原想帶她逃走,卻被言序的人及時阻攔,她沒了幫手,插翅難逃。

言辭身為案子裏的“苦主”,要一同去往府衙,他走出大將軍府後,行至蘇玦面前,一正神色,感激道,“多謝蘇大人!”

他此舉,在周圍百姓的眼中,等於落實了是蘇玦在主張為他沉冤昭雪!人群中漸次響起鼓掌喝彩聲!

蘇玦沖言辭微一頷首,清淡笑起,“言小將軍苦盡甘來,後面還有好運等著你……本官期待著你大展宏圖,為國盡忠。”

蘇玦說罷,看了一眼身邊的魏大人,“有勞魏大人。”

“不敢當,都是下官的本分。”

……

言語的案件審理得很快,雖然她仍在負隅頑抗,咬死自己無罪,但因為遲聿將人證、物證都送到了魏大人手上,她再如何狡辯,也不過是蚍蜉撼樹,只能認罪伏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