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 母親

言一色看完信上的內容,又小心翼翼放回了禦案上,眨了下眼,若無其事道,“好了,看在你允許我知道信上內容以滿足好奇心的份上,我就不計較了。”

其實這信上的內容沒有什麽特別的,就是普普通通的……嗯,家書。

那既然內容平淡無奇,那麽惹怒大暴君的,應該就是寫這信的人了!

落款人自稱母妃,一字一句都是關懷之語。

但據她所知,大暴君的母妃好像是先帝的什麽婉嬪,但她依稀記得芳心曾對她說過,婉嬪應該在大暴君四五歲時,就沒了啊。

不過想想,芳心只是一個普通宮女,她能知道的消息,必然不會是太機密的消息,甚至可能是有心人放出來的虛假之言。

若是這麽看來,那就是婉嬪沒死,只是因為什麽原因,而散播出去她已死的消息。

嘖,感覺又會是一個復雜的故事啊。

言一色這邊陷入沉思,有些心不在焉。

遲聿心滿意足地抱著她,目光放柔,神色縱容地看著她發呆。

少頃,言一色擡臉看他,眼神中帶著審視,發現他神色間隱藏某種期待和暗示,好像就等著她問呢。

於是言一色不再遲疑,莞爾一笑,語氣隨意道,“你母妃是先帝的婉嬪?她可安好?過年節時,沒聽你提過她一句啊。”

遲聿不答反問,“孤也沒聽你提起過,去大將軍府看言夫人,嗯?”

言一色故作驚訝臉,擡手摸著下巴,拉長了聲音道,“哦……我明白了,你和你母妃關系也不好!我是因為呆、笨、傻被不喜漠視,你又是為什麽?”

遲聿看著她粉潤無暇的臉頰,有些手癢癢,忍不住捏了一把,見好就收,沒有留戀,省得惹惱了言一色,得不償失。

不得不說,遲聿對言一色動手動腳的小動作,越發嫻熟自然。

占了便宜就跑,說曖昧也不曖昧,言一色若置之不理,也就過去了,若不依不饒,就有小題大做的意思,到最後,沒什麽也能被弄出點什麽了。

“孤的原因,說簡單也簡單,說復雜也復雜,沒什麽特別,不值得拿出來說。”

遲聿模棱兩可說了一番沒有重點的廢話。

言一色能聽得出來,所謂‘原因’,遲聿並不想提及。

她自然不好揪著他的私事問,反正,日後該知道的都會知道。

言一色撇了下嘴,故作陰陽怪氣,“哦,藏著掖著就是不說,弄得這麽神秘……行了,你不說我還不用聽呢!”

她說著,掙脫遲聿的懷抱,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活動一下筋骨,不鹹不淡開口,“我的雪人還沒堆好,不陪你在這兒浪費時間了!”

言一色話落,轉身離開,遲聿伸出手,剛想把她拉回來,就見她忽地又轉過頭來,懸在半空中的手臂僵住了。

他若無其事收回了手,撐住一側臉頰,容色濃烈,勾魂奪魄,妖異的紅眸眯起,慵懶開口,“愛妃跟孤真是心有靈犀。”

言一色哼笑一聲,“那你猜猜我接下來想說什麽。”

遲聿正了正神色,卻是不正經道,“你心悅孤,願意和孤生同寢死同穴。”

言一色驚了,她在原地轉了個圈,目光四掃,似乎在找尋什麽,最後視線落在遲聿臉上,好笑道,“禦書房也沒看見戲台啊?你是看那種癡男怨女的小話本了吧,戲詞信手拈來啊!”

遲聿笑意加深,淩厲邪肆的眼尾上挑,暗光流轉,如妖似魔,“怎麽,你也看?不然你怎麽知道哪裏有?”

“嗯哼。”

言一色兩手一攤,不打算再跟他糾纏這個話題,張口想說什麽,忽然頓住,伸手摁了摁太陽穴,神色疑惑,自言自語一句,“我想說什麽來著?”

遲聿見她這副犯迷糊的樣子,眼中浮現輕松愉悅的笑,但語氣冷冷,“原話奉還——你不說孤還不用聽!”

他話音未落,乍然想起來的言一色,激動地打了個響指,“我進禦書房時,可注意到了,墨書端來的東西掉到地上,沒有任何被人動過的痕跡,說明你沒吃!”

遲聿臉色微變,既因言一色能留意到自己沒用膳而高興,又因提起吃食就下意識厭惡,心情很是復雜。

最重要的是,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言一色開口了,語帶調侃,“這可不行!區區食物你怎麽能怕!你不吃它們,它們就會嘲笑你!晚膳等我,我陪你一起吃!”

言一色說罷,背著雙手,離開了禦書房。

她這一個月來住進千禦宮,接觸遲聿的機會很多,時間很長,而人嘛,無非就是吃喝拉撒睡,漸漸地,她就發現,遲聿每日的飯食都吃得很少,少到讓人忍不住擔憂的地步,她曾私下問過墨書,墨書似乎因遲聿的命令,嘴很嚴,對她說的話都有所保留。

並沒得到什麽重要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