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 勝(二更)

遲聿扶手而立,目光追著言一色肉眼難見的身影,在她與無名老頭即將交手的瞬間,兔兔被她揚手拋了出來,劃過的軌跡之快,好似它是一枚看不出形狀的漆黑暗器,如果遲聿不動,就會落進他懷裏。

但遲聿寬袖一揮,一道勁風掃過它圓乎乎的身體,既定軌跡偏移,砸到了墨書頭上。

原本他對兔兔是有那麽一星半點寵愛的,畢竟遇見它比蘇玦、墨書等人還早,是陪伴在他身邊最長久的活物,但意識到它和言一色十分親近後,就覺得它異常礙眼、討嫌、醜不拉幾,不屑碰!

墨書心驚膽戰地將這位小祖宗從腦袋頂上拿下來,捧在手中,嘿嘿傻笑,滿臉寫著討好,“兔兔大人,你聞聞我的氣息,我是墨書,別咬我別咬……啊!”

墨書正念叨著,兔兔就賞了他一口,看在他沒言一色貌美的份上,比第一次見她時咬得更狠,不僅更痛,還更毒!

一直忘了說,兔兔是很排斥人靠近的小獸,迄今為止,只願意讓遲聿和言一色兩個人碰它,其他人就等著被咬吧,咬傷咬殘還是咬死,心情好時看人的容貌,心情不好時,就一視同仁,往死裏咬。

要問它為什麽肯讓遲聿和言一色接近,最初都是因為盛世美顏加強大氣息,害怕一個反抗就被滅了,別看它和言一色第一次見時,言一色內力全無,樣子明艷溫柔,無害又無辜,但敏銳的它,還是嗅到了言一色刻在骨血裏的恐怖氣息,當然,是在它下口咬了之後。

後來的漸漸親近,就是獸類本能、單純的喜歡了。

兔兔咬了墨書,就跳到雪地上,然後小心翼翼、暗搓搓地往遲聿腳邊挪。

墨書呆呆地看著自己被咬了一大口的手腕,漸漸頭暈目眩,兩眼一翻,倒在了身邊的蘇玦懷裏。

出於兄弟情義以及憐憫之心,他沒有推開墨書,而是將她平放到地上,貢獻出了自己的腳面,讓她枕在上頭。

模模糊糊間,墨書察覺到了蘇玦是如何對待自己的,頓時怒火上湧,好一個蘇玦,好一個兄弟,沒良心的白眼狼,那些年分給他的飯都白分了!扶一下她會死啊!

墨書在心中罵完,嚯地暈了過去。

這邊三人發生了一個小插曲,而那邊言一色和無名老者的十招已過,毫無懸念,言一色略勝一籌!

當然了,這是她未使出全力的結果,絲毫不給無名試探出她真正實力的機會。

華夏言家有祖訓,不要讓你的敵人看透你,否則你離失敗就不遠了。

言一色深以為然,並貫徹到底。

所以,千萬不要以為你能看透她,她永遠有你不知道的底牌。

無名修習的功法很是霸道,威猛不必說,一旦被他抓住身體一次,就等於掉入了泥濘沼澤,越掙紮越死得快,只有被動挨打的份,生命力會在片刻間消散殆盡。

但言一色有他無法比擬的速度,她也只用‘快’,就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第十招時,用遲聿送她的那邊灰藍匕首,抵在了他背後。

而無名側身,探向她腰腹的手,停在半空中。

有遲聿旁觀作證,無名想不認輸都不行,他眸色一時變換不定,掃了言一色一眼,雖然不甘心輸,但還是做足了表面功夫,寬容大度道,“老夫認可你了,小丫頭。”

話落,收勢遠離,帶著紅骷髏飄下了宮門,看樣子,是打算安分等著。

言一色回轉身,絕美猶如夢幻的笑臉,璀璨生光,映著簌簌飛雪、颯颯寒風,仿佛點亮了蒼穹的灰白、坤輿的暗黑。

她目光掃向遲聿一行人,一眼就瞧見莫名平躺在地的墨書,笑意斂了斂。

凝視著她的遲聿,晶瑩暗紅的眼中飛掠一抹詫異之色,為什麽不笑了?不高興?

遲聿正琢磨著,言一色已經走到了他面前,不過視線卻是落在墨書身上,挑了下眉,一臉認真地問蘇玦,“她……有在雪地裏睡覺的癖好?”

蘇玦在看遲聿腳邊的兔兔,臉上浮現溫和純白的笑,實話實說,“中毒了。”

“嗯?”

言一色拖長了聲音,壓低視線睨著兔兔,就見它垂下了長耳朵,似在遮掩什麽,顯而易見的欲蓋彌彰!

言一色養過兔兔一段時間,是知道它有咬人毛病的,不過也不會莫名攻擊,只有誰碰它的時候才會發動此技能。

含羞草被人碰了會害羞,它被人碰了就兇殘。

回想了一下她之前是將兔兔拋給大暴君,她預估好的軌跡不會有錯,但卻沒在他懷裏,一定是他又甩給了墨書,所以墨書才會被兔兔咬,然後中毒,倒地,還只能可憐地枕蘇玦鞋面。

言一色手托著腮,鄭重其事地問遲聿,“墨書怎麽才能醒?”

------題外話------

三更十一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