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 色色:小心風幹了哦(一更)

言一色一向是心大的人,不會讓任何事困擾自己太久,心中有了主意,便將一切問題拋諸腦後。

她收回心神,將注意力放在回宮的行程上。

於呼嘯寒風中縱馬疾馳,對常人來說,拂在每一寸肌膚上的風都凜冽如刀割,但擁有渾厚內力的她,卻只覺涼爽,心與風齊飛揚。

言一色又騎馬飛奔了一會兒,經過一個岔路時,視線掃過前方筆直延伸至遠方的土路,發現盡頭出現了一點黑影,她眯了下眼,好奇心起,待拉近距離後,終於看清那是一人一騎,騎在馬上的身影是個男子,有點眼熟。

言一色的眸光聚焦在他光禿禿的頭上,某些回憶閃過腦海,緩緩笑了。

她勒馬減速,馬兒踏著穩健的步伐,一點一點朝他靠近。

正如言一色遠遠地注意到光頭男子,後者也早就注意到了她,待她靠近,發現她是個風華絕代的美人,怔愣了片刻,而在陶醉地欣賞了一會兒後,漸漸發現她的臉有些眼熟,想了想,心猛地一沉,猜出了她是誰!

光頭男人此刻見言一色距自己不過一丈遠,俊美妖嬈的臉龐上浮現魅惑的笑容,波光瀲灩的桃花眸微微上挑,熱情大膽地沖她拋了個媚眼,“美人好生眼熟啊,我們好似在哪兒見過。”

言一色一勒韁繩,控馬停下,漆黑如夜的眸子,清靈溫柔,淡淡掃了一眼他寸草不生的頭頂,未理會他的搭訕,似笑非笑道,“頭發還沒有長出來呢,南少主。”

不錯,這頂著一個大光頭在寒風中攔路的男子,正是南家少主南澤!

南澤這是第一次見正常身形的言一色,回憶裏的她全是不忍直視的胖球樣子,他若不是發現她的臉跟言語一樣,打死他都認不出來言一色!

南澤嘴角掛著邪魅的笑,神色平和,看著似乎很是友善,他擺出一個瀟灑風流的姿勢,摸了一把自己鋥光瓦亮的光頭,語氣得意道,“不,頭發這種東西都是身外物、累贅品,留著有什麽用?本少主覺得這樣很好,帥地更有辨識度。”

言一色微一挑眉,嘖了一聲,兩手擡起為他鼓掌,笑著調侃道,“標新立異,有想法。”

在這個普遍認同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能輕易毀損的時代,南澤敢頂著光頭大搖大擺,打破世俗陳規,簡直是個人才!感覺,他似乎很有引領新風潮的天分呢,他要是生在她的前世,一定能在時尚圈混得開。

大暴君曾說他傻大膽,還真沒錯,什麽都敢嘗試,小到丟掉三千煩惱絲、換成光頭造型過日子,大到牽一發而動全身的決策,風險再大也有他活躍的身影,比如,他曾將遲聿調虎離山,損兵折將送人頭,也要試探皇宮防禦;又如,他暗中支持言家庶派,挑起和家主嫡派的爭鬥,扶植言輝為少主,企圖一步步滲入權利中心,到最後,吞並言家,吃下這塊大蛋糕,但結果呢?

只能說,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他精心布局的一切,也才是宏偉藍圖中的第一步,卻以言輝身死、言家高層大換血而告終,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她如今甚至覺得,南澤將庶派長老們視做他手中的棋子,自以為利用了他們,但實際真正被利用的人是他,不過,言家確實內鬥起來了,也算如了他的意。

言一色笑眯眯瞅著南澤,好奇道,“怎麽沒在言域腹地見到南少主啊,你卻在這裏堵人。”

南澤眼底閃過一絲狼狽,稍縱即逝,若無其事笑道,“恭喜啊,言少主。”

言一色敏銳地捕捉到他眼中的異樣,琢磨著不是他不想去,而是他不能去,應該是有誰阻撓了他,莫非……是大暴君?

她可是記得,大暴君曾說過,不會讓他如意的話。

言一色垂眸,漫不經心地摸了摸馬兒的鬃毛,“南少主消息很靈通啊,一定在這荒郊野外蹲了很久吧?”

言一色口吻戲謔,是在暗指南澤布了許久的局,結果在最重要的繼承人比試大會期間,連言域腹地都進不去!

南澤故作聽不懂的樣子,嫵媚多情的桃花眸深情地凝望著她,“多謝言少主關心,吹再多的冷風、吃再多塵土又怎麽樣?能蹲來你這樣的美人,本少主做夢也會笑醒!瞧著要到正午了,本少主的車隊就在前方,不知有沒有這個榮幸,邀你共進午膳?”

言一色對言輝這個態度,表示‘受寵若驚’,當然了,也是一眼就看出他虛情假意。

她當初胖成球的時候,他可是對她嫌惡的要死,知道她替換言語成為言明和言治寄予希望的人後,一直不遺余力地暗殺她,如今,言家的事塵埃落定,似乎在他看來,已經不打算與她敵對了。

所謂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南澤倒是詮釋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