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 陛下:少給孤嬉皮笑臉(一更)

言一色這句話落下,專心致志聽完的祁東耀,忽然覺得籠罩在自己周圍的強大低氣壓弱了一丟丟。

怎麽回事?雖然這種變化不明顯,但他確定存在!

這意味著什麽?他家主子心情好了一點點!

祁東耀眼角余光偷瞄遲聿所在的方向,就見他果然沒再陰惻惻地盯著自己,而是側過臉在看娘娘!

讓他回憶一下娘娘剛才說了什麽?啊對,她那話的意思就是,如果成為言家名副其實的少主就要放棄和主子的關系,那她寧願不做!

聽著對主子多麽情意深重啊!主子還真的觸動到了!看主子散發出的氣息發生波動就知道了!

不愧是娘娘,在他們看來沒人能哄住、也不敢哄的主子,她隨口一句就能影響主子的心情,簡直就是奇跡般的存在!

祁東耀沖著言一色瘋狂眨眼睛,好像抽搐了一樣,力爭表達出自己強烈的渴望:娘娘您再多說兩句做點什麽啊,爭取讓主子心情大好,樂的找不著北,忘記收拾我這個下屬,待我逃過一劫,必將感謝您的大恩大德啊!這輩子絕對沒齒難忘!

言一色瞅著祁東耀求生欲爆棚的那張臉,覺得自己領會了幾分他的意思,應該就是讓她為他向大暴君求情,饒過他這一次,那模樣真是弱小可憐又無助!

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啊,的確是他犯錯在先,不過也不是什麽不可饒恕的大罪,罰也是小罰,他和大暴君主仆之間的事,自己一個外人還是別插手了,說不定求情還幫了倒忙。

言一色迎著祁東耀期盼求助的視線,若無其事地笑,“這次都聽明白了?沒有疑問,你可以走了……過去後既能陪陪寒菀,又能幫我辦成差事,一舉兩得。”

祁東耀一聽,只得苦哈哈應下,而後僵硬轉身,同手同腳向前幾步,恭恭敬敬向遲聿行了一禮,才轉身離開辦事去了。

當然,一頓罰他是跑不掉的,至於什麽時候……大概就在他回來復命的那一刻吧!

祁東耀走後,遲聿還在凝望著言一色,言一色奉陪到底,眼神不閃不避,兩人長久對望,卻並無含情脈脈,一個審視,一個淡定,一個面無表情,一個笑顏如花,兩人之間流轉著某種令人窒息的氣氛。

半晌後,遲聿扯動冷銳的唇角,似笑非笑開口,“二者不是不能兼得,只要你想,孤可以讓你既是言家少主,又是孤身邊的寵妃。”

言一色眉眼彎起,手指點著下巴,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漫不經心,“我以為你知道我在二者之間,選擇成為你的寵妃,你會很開心呢。”

遲聿眸光晦暗不明,開心嗎?在聽到她說的那一刻,有,但稍縱即逝,因為轉念一想,就明了她那句話背後的深意,透露著和他的疏遠,以及……不真誠。

跟在他身邊做寵妃,她真的有一絲一毫的喜悅?他感受不到。

他更信她只是不走心地一說,只想與言家保持若即若離的關系,不願深陷其中,才是她拒絕成為言家少主的真正原因,所謂因為更偏向他所以才拒絕,不過就是捎帶上,說給所有外人聽的。

遲聿忽而大步朝言一色走過去,大掌落在她發頂,溫柔輕撫,淩厲逼人的一雙眼睛,深不見底,冷冷笑問,“孤記得在無憂國抓到你時,你可是有雄心壯志,要帶領言家,滅了其死敵雲家,拿到雲家的家傳武學……如今卻又說不要權利,騙孤,嗯?”

言一色兩手擡起,將遲聿在她頭頂作怪的大掌拿下來,抱在手中禁錮住,微一聳肩,眉目狡黠靈動,“不不,怎麽會是欺騙?這叫目標變動,有誰規定雄心壯志不能變成鴻鵠之志了?而且理想與現實總是有差距,人只有在真的面臨做抉擇時,才會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麽!我如今決定只做榮譽少主,將言家交給言序和寒菀,就是我想要的,沒問題吧?更何況,我在染指言家的同時,還能跟你在一起,難道不是兩全其美?”

遲聿聞言冷嗤一聲,另一只手伸出,強勢擡起她的下巴,凜寒的視線掃過她令人心折的嫣紅唇瓣,“呵,你這張嘴還是慣常會說好聽話,孤也未從你臉上看出任何欺瞞撒謊的痕跡……但孤怎麽就不信?”

言一色淡淡笑起來,古靈精怪地朝他眨了下眼,“哈哈哈不信就對咯,說明你腦子沒進水,也沒被驢踢,一如既往的英明神武!”

她這番話是真心話,也是真的心驚於遲聿洞若觀火的變態觀察力,他的第六感強的可怕!

她來言域做下的一切,都不過是源於自己暈音律的弱點,又在意雲家的音攻絕學,防患於未然,才將目光放在了言域言家的這顆大樹上。

雄心壯志也好,鴻鵠之志也罷,不過是表象,都是浮雲呐浮雲。

要說身為叢葉國九五之尊的遲聿,也是實打實的一顆大樹,但他本人太危險太兇殘,相比靠著他乘涼,還是言家更讓她安心些!而且最重要的是,日後她有信心在言家這顆大樹下全身而退,但遲聿……就算她能退出來,只怕也是傷筋動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