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第3/5頁)

秦梁眼神顫了下,擡手去接。

老人滄桑的手和年輕女孩兒柔嫩的手觸碰到一起時,拿著茶杯的女孩兒輕笑了聲。

“爺爺,我不是她。”

“……”

“因為宋書她早就死了。”

“——!”

無人接住的杯子猛地跌落在地,摔出一聲脆裂的響聲。

——

傍晚,一輛轎車從秦梁居住的莊園駛出,沿著莊園外的私人路段上了大道,然後開向離著莊園越來越遠的方向。

車裏。

秦樓望著窗外飛速掠到身後去的景色,嘴角勾起個薄涼的笑:“我本來以為你會把她藏在自己莊園裏。”

此時秦梁已經平復下情緒,聞言緩緩開口:“有一點你說得對。他們夫妻犯了錯,既然犯了錯,受到懲戒是應該的。我可以把他們接去莊園,我只是……沒有那樣做。”

秦樓嗤笑,“這時候就別給自己抹光了,如果你真有你說的這麽大義凜然,那你早就把秦扶君和宋成均一起送進警局裏了。”

“大義……如果人人都能做到大義滅親,那它的典故就不至於成為典故又成為沿用千年的成語了。”

“……”

秦樓語塞。

幾秒後他轉過臉,看向宋書,“秦助理,你來。”

宋書:“。”秦樓:“我知道你們律師嘴皮子都很厲害,你現在是我的助理,老板說不過的時候就該幫我頂上——你說,這時候我應該怎麽反駁他?”

“……”

宋書打心底覺得秦樓這會兒有點幼稚,但又實在不忍心駁了他,她只得開口:“大義凜然之所以能夠沿用千年,是靠那些尊崇大義並且願意踐行的人,而不是靠那些踩著它理直氣壯為自己辯駁者。”

秦樓滿意點頭,轉身看向後排的秦梁,“你聽見了?”

秦梁沒有說話。

他只是側眸觀察了“秦情”幾秒,嘆了口氣,輕聲問:“你後來學的是法律?”

“法律是我大學和研究生期間的專業。”宋書目不斜視,微笑著回答。

“畢業後做了律師?”

“是。”

“那怎麽進了Vio?”

“回國以後在律所工作,最初以法律顧問身份進入Vio。”

聽到這裏秦樓突然插了一句,“只是以法律顧問身份?我怎麽記得,還有一層是別人的未婚妻。”

“別人”兩字被秦樓咬得極重。

宋書無奈瞥他,而秦梁卻身影微震,他扭頭看向宋書,又看了看秦樓,最後還是將目光定在宋書身上。

遲疑兩秒,他有些沉痛地開口:“當年那件事和秦樓是完全沒有關系的,他為你……他為宋書的死把自己折磨得很厲害,就算你恨,恨我恨扶君就夠了,不要拿這件事怪罪他。”

宋書聽得心情復雜。

“罪魁禍首”坐在前面裝作沒有聽到,她只能獨力面對。

沉默片刻,宋書輕嘆聲:“我知道,您不說我也知道。我當然不會遷怒秦樓,他原本就沒有做錯什麽。”

“那你……”

“您放心,我和他之間的事情不會受到這件事影響——無論對我還是對他而言,都是這樣。”

“……好,”秦梁點點頭,垂回視線,不知道是難過還是高興,只聽著他一邊嘆氣一邊說,“那就好,那就好。”

轎車最終把三人載到一間封閉式療養院的門內。

經過門口的雙層電子門禁和人工門禁後,他們才順利把車開進了療養院內。

等看著療養院內大道兩旁郁蔥的四季青慢速地被留在身後,秦樓終於忍不住笑起來,帶著嘲弄的冷意。

“把他們關在這種地方,和一群瘋子或者精神病一起,你這是在藏他們、還是在給他們一個更可怕的牢籠?”

今天經歷過情緒上這麽多大起大落,秦梁看起來已經疲累而麻木了。

聽到秦樓的嘲諷,他也只是平靜道:“我說了,他們做錯事就會有懲戒,我不舍得我的女兒去接受審判面對刑罰,但做錯事情總要付出代價。”

“……”

“而且,”秦梁又說,“他們中也確實有人需要待在這個地方。”

秦樓挑眉,“哦?難道是秦扶君做了那麽多枉法的事情後,終於良心發現把自己逼瘋了?”

秦梁一默,他擡頭意味深長地看了宋書一眼,“不是扶君,是宋成均。”

“……!”

盡管心底有所預感,但真聽到的時候,宋書平靜的心緒還是起了波瀾。

車內陷入沉寂。

車停到療養院的住院樓外,宋書三人下車來。往樓內走的時候,宋書突然開口問:“他是瘋了嗎?”

秦梁腳步停頓了下,“精神問題,絕大多數時候他都是意識不清、胡言亂語的。”

宋書瞳孔微栗,張了張口,最後還是問出來:“當年秦扶君做那件事之前,他知道多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