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阿漁、曹炯一起去找大哥認錯了。

曹煉看著弟弟的紅鼻子,臉色很難看。

這是弟弟皮糙肉厚,換成妹妹摔下來,肯定要毀容了吧?更甚者,萬一弟弟救助不及時妹妹被飛絮拖在地上狂奔,妹妹還能活嗎?

“胡鬧。”曹煉冷冷道。

阿漁抖了下。

她忽然發現,二哥生氣時會瞪眼睛,大哥狹長的眼眸卻會微微眯一下,而且大哥雖然沒有皺眉毛沒有大吼,短短兩個字卻比二哥的暴躁謾罵嚇人多了。

曹炯卻沒有那麽怕兄長,煩躁道:“父親都沒說什麽,你少管我。”

曹煉冷笑,對阿漁道:“你先回去。”

阿漁怕兩人打起來,不由往曹炯那邊站了站,小聲求情:“大哥,爹爹罰二哥寫千字悔過書了……”

“回去。”曹煉垂眸,捏了捏他修長的手指。

阿漁:……

她沒出息地告退了。

快走到院門口的時候,堂屋裏突然傳來一聲慘絕人寰的嚎叫,跟著便是一連串的“大哥大哥”。

阿漁默默替二哥捏了一把汗。

寶蟬回頭望望,奇怪道:“以前二公子犯錯,侯爺發現後肯定會揍二公子一頓,今日怎麽變成侯爺好說話,世子爺嚴厲了?”

阿漁猜測道:“二哥傷得那麽重,爹爹更心疼?”

父母對待孩子,肯定比兄長更上心吧?

寶蟬撇撇嘴,自家侯爺可不是那麽容易心軟的人。

桃院,曹廷安正在與江氏說話:“你去給老二上藥了?”

江氏將茶水放到他面前,輕嘆道:“二公子因為阿漁受了傷,我帶阿漁過去道謝,順子手重清理不好,我就擅自做主幫了一把。”說完,她不安地看向椅子上的男人:“侯爺,我是不是犯了什麽規矩?”

她是曹廷安的小妾,而曹炯也到了可以安排通房的年紀,按道理她該避嫌的,曹廷安如此問她,莫非就是要問罪?

曹廷安笑,伸手將她拉到了懷裏:“什麽規矩都沒壞,我只納悶,你一直把阿漁當命根子,這次老二差點害了阿漁,你怎麽不生他的氣?”

江氏如實道:“二公子一片好心,並非存心讓阿漁陷入危險,他肯照顧阿漁,我感激他還來不及。”

小婦人溫溫柔柔的,曹廷安越聽她說心裏越舒服。

他想扶正江氏,需要操心的除了讓她懷上孩子,還要考慮兩個兒子的態度。老大沉穩懂事,不會幹涉他,老二年少沖動,可能會抵觸姨娘變繼母。但通過今日曹廷安驚喜地發現,老二似乎並不反感江氏。

那臭小子,如果不是先接受了江氏,他絕不會讓江氏幫忙上藥。

也就是說,現在就差個老三了!

一激動,曹廷安抱起江氏便大步朝床榻走去。

江氏:……

不是在聊正事嗎,侯爺怎麽一下子就想到那方面了?

“侯爺,一會兒該吃飯了,阿漁要過來的。”倒在床上,江氏試圖拖延一下。

箭在弦上豈能不發,曹廷安一邊親她一邊寬衣解帶:“她們去老大那邊了,沒那麽快回來。”

江氏依然不放心,可惜拗不過一家之主,只能時不時提醒他快點了。

阿漁回來的時候,發現父親已經來了,坐在廳堂喝茶呢。

“爹爹。”像所有犯了錯的孩子,阿漁前所未有地乖巧起來,都不敢大聲說話。

曹廷安身心舒暢,笑著問女兒:“今日落馬險些受傷,明日還敢學嗎?”

阿漁心有余悸,但她隱隱猜到了父親期待的回答。

因此,她撒嬌道:“爹爹也去看著我我就敢。”

曹廷安朗聲大笑:“好,這才是爹爹的好女兒!”

曹家的孩子,無論男女都應勇敢堅毅,豈能因為一兩次小挫折就嚇破了膽?

內室裏頭,江氏還在手腳發軟的整理衣裙,聽到外面男人的笑聲,江氏不禁也笑了。

女兒說的沒錯,把曹廷安當成尋常的丈夫父親相處,她們母女都會過得更好。

——

第二天,曹煉負責繼續教導阿漁騎馬,曹廷安親自坐鎮,只有可憐的曹炯被困在了書房,抓耳撓腮地琢磨如何湊夠一千字的悔過書,而且不能太敷衍,必須字字真誠動人,力爭能糊弄過他的侯爺老子。

黃昏時,阿漁已經敢單獨騎馬繞圈了。

曹炯也終於在揉爛無數張草稿紙後,寫完了他的千字文。

曹廷安認真看完一遍,將兒子的悔過書放在一旁,肅容問:“聽說昨日你大哥打你了?”

曹炯後腚一緊,卻不得不賣乖道:“兒子犯錯,大哥教訓我是應該的。”

曹廷安滿意地點點頭,事情與桃院有關,他揍了兒子,怕兒子遷怒到江氏娘倆頭上,不揍又便宜了這小子,幸好老大沒有讓他失望。

“嗯,算你懂事。”

總算過關了,曹炯松了口氣。

曹廷安想了想,吩咐道:“等你傷好了,挑個好天頭帶阿漁去郊外騎馬散散心,她剛學會騎馬,你盯緊點,這次再出事,看我不打斷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