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3/4頁)

“哦哦!”

當年柳蘊抱冬葵出了地窖,冬葵身子發抖,口中呢喃,“夫君,我殺了人。”

柳蘊輕聲安撫,“不,是我殺的。”

“夫君殺的,與我殺的,又有什麽區別?”冬葵神志清醒許多,一聞到血腥味,就從他懷裏鉆出來,面色心疼幾分,趕緊給他包紮了傷口,面上憂心仲仲。

“無礙,不過是皮肉傷,好得快。”柳蘊見她皺著眉一副要哭的模樣,輕輕嘆了口氣,“怕什麽?我們去報官,那掌櫃的定殺過其他人,我們算是為民除害,也算正當防衛,官府不會追究我們的。”

冬葵這才放心,三人連夜進京,及至京中報了官,官府來人從地窖裏翻出幾具汙穢不堪的屍體,確定了掌櫃的罪行,果真沒追究柳蘊冬葵的行為,只收了掌櫃的屍體,鏟平了黑店。

現在,殺人的真成了冬葵,柳蘊依舊這般安撫,三人進京住進客棧,宋平水去報官,將黑店的消息告知冬葵,冬葵安心,同柳蘊一起去看宅子。

當年他們在京中長住,先是租了一處宅子,等柳蘊養好了手臂的傷,就在熱鬧的長街上支起了賣字的攤子。故而現在需要一條熱鬧一點的巷子,供冬葵租住,眾人決定把舊巷子改造一下接著用。除此之外,還需要一條長街,且這長街還要熱熱鬧鬧的,不然柳蘊去哪兒賣字?

京中是有數十條這樣的街,繁華得很,但人來人往的,不方便做戲,眾人只好讓工部來把舊街改造成新的長街。

百官就喜歡湊熱鬧,紛紛來找宋平水,“長街改造好了,缺鋪子吧?我等想在長街開個鋪子!”

不過一日,他們開的鋪子就從街頭連到街尾,做什麽生意的都有,家眷素日在家中嘮嗑聽戲慣了,一時覺著索然無趣,鋪子一開,紛紛奔到這條街來,在自家鋪子裏新奇地逛來逛去,原本冷清的新長街就此熱鬧起來。

這會兒,柳蘊刻意領冬葵住進了先前的宅子,夜間入睡時冬葵忽地直白地問,“夫君,京中貌美女子甚多,家中想必也十分富裕,她們若中意你,你當如何?”

“拒絕。”柳蘊答得幹脆。

冬葵滿意地睡去了,柳蘊陪了一會兒,起身去隔壁,在圈椅上坐了會兒,才問宋平水,“當年你同我臨街賣字,中途發生了些許事,你可還記得?”

宋平水一笑,“記得呢,人家這麽金貴的身份都願意為了你做妾了,你……”剩余的話都被柳蘊不悅的眼神堵了回去,只得轉移話題,“要做這戲?”

“夫人想看。”

宋平水:“那就做!”

當年,三人住了下來,宋平水逛了一遍京城,心滿意足,原本要回家讀書,柳蘊提議,“不如賺些銀錢再回去吧。”

宋平水遂和他在街上支起攤子賣字,因柳蘊面容生得俊美,字也寫得極好,很快在京中出了名,一時間買字的人絡繹不絕,文人才子來看字,京中閨秀來看人,攤子前總是熱熱鬧鬧的。

看得多了,有姑娘就生出了別的心思,來得更勤了。見柳蘊總是孤身一人,誤以為他還未婚配,偷偷差丫鬟送情書的也有幾個,有一次正巧被躲在暗處的冬葵瞧見,那丫鬟明明將信塞到白紙裏了,偏偏柳蘊沒有發覺,那丫鬟興高采烈地走了。

冬葵覺著奇怪,還以為是什麽別的東西,等到柳蘊回家,偷偷翻出來拆開瞧了瞧,因著她認識的字有限,通篇沒幾個認識的,不由氣惱,粗粗記了一行字,重新放好,及至睡覺前,故意比劃給柳蘊看,委屈巴巴地說,“是什麽字?我不識得。”

柳蘊一一教她,她一怔,柳蘊把幾個字連起來一讀,臉色一沉,“哪來的?可是旁人說給你的?”

冬葵搬進宅子後,也惹來了許多男人的目光,柳蘊素日將她藏得嚴實,這會兒一聽這等情意綿綿的話,誤以為是旁的男人來惹冬葵,自然逮住冬葵問得仔細。

冬葵連忙搖頭,“不是,我讀你的書,不認識才問的。”翻出書給柳蘊瞧,柳蘊不由失笑,“原來如此。”

冬葵勉強一笑,心思還在那封書信上,她明白了,那是旁的女人給柳蘊的情書,第二日她就提出和柳蘊一起上街,柳蘊覺著在家裏悶著也不好,便應下來,二人一同去街上,冬葵坐在凳子上,瞧著昨日那丫鬟來到攤前,細聲細語地問,“昨日的信,公子可瞧了?”

柳蘊並未發現那信,一時不知什麽意思,倒是冬葵起了身,故作訝然地將那書信翻出來遞給柳蘊,“是不是這封?”

“是的,正是這封。”那丫鬟驚訝地看了一眼冬葵,冬葵抿唇一笑,腮邊酒窩好看極了,那丫鬟一怔,“請問這位是……”

柳蘊一見那信就明白是何種情況了,擡袖摸了摸冬葵的頭,“我夫人。”將信遞予那丫鬟,“還請收回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