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地盟的雲織女修愛慕師尊多年,自師尊剛踏入修行之路時,便芳心暗許,這麽多年來,情深如許,旁人看來都忍不住為之動容,可是師尊呢?最終落得個求而不得,成為妄念心魔,渡劫失敗的下場,香消玉殞,豈不是可惜!”

“還有元陽宗的蘅鹿女修,在萬仙聚會上對師尊一見鐘情,可是她的表白被拒絕了,就算被拒絕了!都被那些暗地裏仰慕師尊的女修們給折騰的死去活來,豈不是算飛來橫禍?”

“這還是比較出名的,那些不出名的就更別提有多少了——除了外門的女修,你以為我們本門的女弟子就沒有傾心師尊的了?競爭人數這麽多!競爭難度這麽大!師妹,你可別往火坑裏跳啊!”

“師尊他——修的可是無情道!”

玉襄很想說三師兄你把師尊形容為火坑師尊他知道嗎……

但她只能很是認真的點點頭,“我知道的,三師兄。算上掌門,大師伯二師伯三師叔,大師兄,二師兄,五師兄,七師兄,九師兄,十二師兄和十三師兄,這已經是我這周第十二次從各方面各角度各個視角溫習師尊的情史了。”

三師兄很是沉痛,“那是因為小師妹你一天天的長大了,到了如今,在別的門派,早就該開始和男修們勾勾搭搭……不,眉來眼去……不……總之就是情情愛愛那回事吧,可是你,你卻對本門那麽多優秀子弟,視若無睹,毫無反應!你知道掌門,師伯,師叔,師兄,師弟們有多擔心嗎!”

玉襄:“……呃。”

“師妹,你可不要弄錯了!師尊看起來對你另眼相待——”說到這裏,三師兄陸元衡壓低了聲音,也知道少女的感情問題十分敏感,不宜宣張——“那是因為你是他唯一的女弟子!師尊他又對其他女性不假辭色,敬而遠之,就顯得你十分不同了!但其實他根本就沒有把你當做女人看待啊!你看你的修為,入門這麽多年了,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不要再執著於此了,快突破心魔吧!”

提起修為止步不前這個死穴,玉襄惱怒的咬住了嘴唇:“……師兄你是來找茬的嗎?我的修為止步不前跟師尊一點關系都沒有!”

聽她這麽說,三師兄陸元衡長長的嘆了口氣,用一種悲憫的眼神望著她。

“若不是為情所困,以師妹你的資質,何至於多年不曾長進過呢?我記得是從三年前開始便慢下來的吧,那年,不正是你纏著師尊說要練習踏雲訣帶他一起遨遊空中,結果學藝不精半路摔下去被師尊抱著上來後嗎——哎,你要知道,那件事對師尊並沒有特殊意義,你又何必一直戀戀不忘呢……”

“師妹,暗戀之苦,求而不得。與其迷戀天空中的月亮,為何不看看四周花草呢?”

玉襄抽了抽嘴角,終於忍不住了,“……師兄我這麽跟你說吧,師尊,在我心中,就如同神祗一般——”

但是男神這種生物呢,對於玉襄來說,是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

這種高冷的男神,最適合欣賞了,每天看幾眼,簡直美味的能就著吃下好幾碗飯,但是要說談戀愛的話,她還是更喜歡清爽開朗,清秀白皙,可鹽可甜的少年人。

可是三師兄沒有聽見她後頭的話,在她說出了神祗兩字之後,他以“怒其不爭,哀其不幸”的神情最後望了她一眼,然後搖頭拂袖而去。

“哎,沒救了。”

玉襄:“……”

師兄你聽我說完啊師兄!

……

沒有辦法,由於語言上的無法溝通,玉襄只得更加勤奮刻苦的修行,期望能夠盡快的突破瓶頸,打破師兄弟們“你是為情所困修為才寸步不前”的悲憫眼神,誰知道,就這樣又是十年而過。

玉襄慣常喜歡在廣寒峰的懸崖邊修行,最喜歡的遊戲就是不開心的時候從懸崖邊縱身一躍,然後掐一個踏雲訣頓住下墜的速度,扶搖而上,淩空而起,仿佛在對著百年前差點摔下懸崖成了河伯的祭品這樣的經歷示威一般。

這十年來她的修為仍然沒有任何長進,又內視了一遍自己體內依然毫無反應的氣海,玉襄憂郁的爬上懸崖邊的巨木,從手腕上的儲物手鐲裏,掏出了一面水華鏡來。

“阿瞳,你在嗎?”

她坐在懸崖邊的巨木之上,背靠著巨大粗壯的樹幹,一只腳踩著樹枝,另一只腳懸在半空中,無聊的一搖一晃——只是這樣活潑的姿勢,一點也不符合廣寒峰弟子們一向冷艷高貴的形象。

太逸的弟子,不管是不是修行無情道的,都在潛移默化之下,竭力朝著師尊清冷出塵的氣質靠近,因此每次有什麽門派之間的活動,廣寒峰的弟子都是走在上陽門所有弟子前頭的門面部分——形象好!氣質佳!逼格高!一看就高端大氣上档次!外加有男神坐鎮,基本上一出場,沒有不被震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