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二十顆鉆石(第3/3頁)

他第一個上去,主持人笑:“怎麽著?老黃?不是說女士優先啊?”

黃紉樂呵呵:“Alva有選擇恐懼症嘛,讓我先上來挑,再加上我見錢眼開,只好先無恥一把了。”

他這番話引的眾人哄堂大笑。

笑聲中,黃紉面不改色地上台,拿走宋烈的那塊表,側臉對梁雪然笑:“Alva,快過來,該你了。”

宋烈氣的肺要炸裂,表面上還是溫和地笑。

而艷羨目光中,梁雪然上台,從工作人員手中托盤上,把魏鶴遠剛摘下的手表拿起來。

表盤上還殘余著他的體溫,梁雪然握著那塊表。

像是握著一塊滾燙的烙鐵。

開始拍照,魏鶴遠站在梁雪然旁邊,另一側站著宋烈和黃紉。台上的地毯稍微有點不平整,魏鶴遠提醒梁雪然:“小心腳下。”

梁雪然輕聲道謝,旁邊的宋烈耳朵尖,看了他們兩個人好幾眼。

結束之後,魏鶴遠耐心地同身邊工作人員說話,讓出空位置來。

梁雪然拿著表回到自己座位,同事們傳看一遍,紛紛感嘆梁雪然的驚天無敵好運氣。

年會臨近尾聲,梁雪然和其他幾個倦怠的同事一起離開。

下了電梯,她沒有車,拒絕同事載她回家的邀請,費勁地抱著一只皮卡丘一只絨毛熊,往公交站慢慢地移動。

其實也能拿的動,只是稍稍困難了一點而已。

剛走了沒幾步,身後傳來腳步聲。

魏鶴遠自她懷中把那只絨毛熊搶走,淡淡地說:“這熊質量太差,采購不合格,明天讓他們換個新的給你。”

梁雪然:“……啊?”

魏鶴遠繃著臉:“質量太差的毛絨玩偶會引起皮膚過敏。”

梁雪然停下腳步,訝然扭臉看他。

魏鶴遠其實與這樣的毛絨玩具並不相稱,他捏著這只熊的姿勢,像極端著一柄機關槍。

僵硬而不自在。

“黃紉說你入職以來這段時間表現很不錯,”魏鶴遠斟酌著詞語,“經過考核,人事那邊會在年假後把你轉正;只要你表現良好,半年後便可升為設計師——”

“不用了,魏先生,”梁雪然出聲打斷他,“我準備過年之後就辭職。”

魏鶴遠的笑容因為她的話而一點點冷下去。

他問:“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梁雪然輕松地笑,“並不是做什麽事情都需要理由,現在我有很多其他的事情需要忙,權衡之下辭掉這份助理的工作,這很正常,不是嗎?魏先生,我以前輕狂了點,做了不少錯事,之前還對您說了些不好聽的話,是我一時昏頭,年幼無知,您千萬別在意。”

魏鶴遠站在她面前,擋住她去路:“無妨。”

他年紀大,經歷過的事多,也該讓讓她。

畢竟她還這樣小。

這個年紀的孩子還都應該無憂無慮地生活在象牙塔中,但她早就開始支撐起整個家。

小姑娘一時沖動說什麽氣話做什麽壞事,都算不上什麽。

梁雪然仰臉看著魏鶴遠,一雙眼睛明亮而安靜,只是不再有以往那些暗暗的喜歡:“坦白來說,我在您身上有過一點點不切實際的幻想,也曾經偷偷地對你動過心,但那也只是以前。離開您之後,我發現自己現在過的很好,不用再受到那麽多的約束,也不要那樣卑微地再去喜歡一個人。我忍受夠了卑微,再也不想去嘗那樣的滋味。魏先生,現在我已經放下了,謝謝您長久以來的照顧和提醒,我十分感激您,但也只有感激了。”

魏鶴遠的臉驟失血色,涼如今晚的風。

梁雪然把懷裏的皮卡丘,和那塊表一起遞給他:“希望我們都能夠擁有新的開始。”

不遠處,黑色的勞斯萊斯中,鐘深安靜地注視著外面的兩人,自包中取出信,拿起打火機,想要點燃。

在火苗即將舔舐上信紙的瞬間,他又把信移開,丟開打火機,按了按太陽穴。

寫滿了整整一頁的信,末尾一句話,是當初梁老先生在生命彌留之際,囑托鐘深添上的。

——倘若雪然未有心儀之人,可考慮同鐘深交往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