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雙第更

桑莘呼吸輕輕的,眼睛上遮住了一層薄薄的手帕子,隱隱的透過手帕可以瞧見上面的屋頂,她耳邊傳來了幾聲腳步聲,很輕,她以為是燕兒的,帕子也沒摘下來,輕聲道:“你可別再為他求情,他昨日騙我騙的可歡了,今日我可得好好的懲罰他一下,不然他老以為我好欺負。”

瑾琮帝眉擡了擡,一言不發的盯著她。

桑莘誤以為燕兒不說話是不同意她說的話,她輕輕的嘆息一聲,道:“你們啊,就是太容易給收買了,反正我今日是不可能這麽快原諒他的,昨日他還叫我如果不睡在邵陽宮,就得露宿在外頭。”

“哼。”桑莘想起昨夜就覺得心頭郁悶得很,似自言自語的又道:“我覺得他一點兒也不懂的憐香惜玉,你想想,這大冬日裏的,他叫我睡在外頭,要是我真的脾氣來了,去了外頭,他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我被雪吹一晚上嗎?”

瑾琮帝有點想撬開她的腦殼看看裏面到底裝了些什麽。

殿內只剩下桑莘不滿抱怨的嘀咕聲,越想越氣的桑莘一直也沒等到平日裏她說什麽就認同的燕兒的回答,不免覺得疑惑,一邊摘下杏眼上的帕子,一邊開口軟糯的抱怨道:“你怎麽不說話?難道你覺得我說的不對——”

聲音戛然而止。

桑莘躺在美人榻上,蔥白的指尖撚起帕子的一角,杏眼呆呆的望著坐在美人榻末尾的男人,男人穿著明黃色的龍袍,頭上戴了帝王冠冕,冠冕前面垂落十二排旒,將男人的桃花眼隱隱約約的露出。

這是桑莘第一次看見瑾琮帝穿朝服,明黃色的龍袍襯得他更具有威嚴和沉穩,桑莘不由自主的對上了他的雙眼,在他不經意的勾唇一笑時,她忽然想起自己方才說的那些話。

她咽咽口水,緊張兮兮的道:“你...你什麽時候在這裏的?”

瑾琮帝眉擡了擡,沉思了好一會兒,挑眉道:“在你說叫你宮女不要為我求情那裏,我就在了。”

那豈不是...所有的話都聽進去了?

桑莘和他對視的杏眼微顫。

眼見他輕笑一聲,嘴角勾起的弧度在桑莘看來似乎在嘲笑她,或許是這兩日他對她的寵溺讓她選擇性的忘記了他的身份,亦或許是她覺得丟人,驀然臉有些熱的咬著唇看他,小模樣好不可憐,控訴道:“你不和我道歉也就罷了,來了也不說,如今你還看我的笑話。”

桑莘說著說著眼眶就開始紅了,見瑾琮帝還在笑,她更覺得丟人,方才自己說的那些話,可都是心裏的心聲,卻都被他聽了進去,能不覺得丟人嗎?殿內響起了瑾琮帝壓抑不住的笑聲,桑莘臉色爆紅,小性子一起,將手裏的手帕子丟到了他的臉上,帕子有余香,恰恰好覆蓋在他的臉上。

桑莘瞪大了眼,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後悔。

瑾琮帝闔上眼,帕子慢悠悠的掉落,桑莘瞧見了他緊鎖的眉頭,和緊閉的雙眼,高挺的鼻骨,緊接著是緊繃的下顎線,帕子徹底的掉下,落在了他的膝蓋處。

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瑾琮帝睜開雙眼,桑莘忽然想起這男人原本的性格並不是像這兩日那般溫柔,她沉溺了,忘了男人是卞國權位最大的人,也忘了以前大家夥口中聽說過的皇上的為人,說他向來是冷酷無情,生殺予奪,說一不二。

如今她小性子一起,倒是有些不顧後果的去招惹男人。

桑莘其實是真的挺害怕,害怕男人因此生氣,到時,她更是不知道該如何哄好他,思及此,她又悄悄地瞥了一眼男人,他此刻倒是睜開了眼,只是手卻攥緊了她方才丟過去的帕子。

在桑莘眼裏,他這就是在想該怎麽治她的罪,桑莘害怕的眼眶都紅了,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咬著唇不敢吱聲。

瑾琮帝沉默的把玩著手裏的帕子,半晌後,輕聲道:“如今你小性子是愈發的大了。”

桑莘咬著唇不敢吱聲。

瑾琮帝眉擡了擡,對著她招了招手,道:“過來。”

桑莘怕的纖細的手指都在顫抖,她蹙眉,眼眶微紅,就是不敢過去。

瑾琮帝見她依舊沒動,長臂一伸,將小家夥一把抱起。坐在了他的腿上。

這個姿勢太過曖昧,桑莘不自然的扭了幾下,卻被瑾琮帝輕輕的打了一下,聲音有些冷,道:“別動。”

桑莘果然不敢動了,泛紅的眼緊緊的盯著他。

瑾琮帝看著小兔子緊張兮兮模樣,努力的壓了壓嘴角,面上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嗓音故作冷淡道:“你下次還敢不敢了?”

桑莘沒回答,只是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半晌後,玉臂伸出,驀然環住了他的脖頸,輕聲抽泣道:“你就是愛、愛、欺負我!”

桑莘哭的一抽一抽的,方才輕輕的打她的那一下她才知道,男人根本沒生氣,察覺到他縱著她,她便愈發的委屈了起來,淚水都順著臉頰流在了瑾琮帝的脖頸處,瑾琮帝無奈的輕聲嘆息一聲,對她變相的投懷送抱感到驚喜,卻又對她這罵不得打不得的嬌氣包感到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