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翌日,桑莘早早的就收拾好了,天還未亮就巴巴的往門口望去。

燕兒笑著打趣:“娘娘,平日也不見你這麽想要看見皇上,今日怎麽這麽著急,連連問了我好幾遍皇上何時下早朝。”

桑莘手捧著小暖爐,聞言,輕笑一聲道:“瞧你說的,我這不是想著爹爹生辰嗎,我就怕皇上忘了。”

“忘不了。”門外傳來一道聲音,低沉溫淡。

嚇得桑莘忙站起身往外走,一打開門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穿著一襲便裝的瑾琮帝。

她是第一次見他穿便衣,月牙白的華服襯得他溫潤如玉,往日清冷的眉目,似乎也變得溫柔起來,他很高大,身姿挺拔,面目棱角分明,眉目鼻唇仿若是上天篆刻的寶物。

瑾琮帝就這麽站在殿門口,蘇盛在身後撐著傘,大雪紛飛,飄飄然的落在了他的肩上,沾濕了一片衣裳。

許是早起導致她的腦袋渾渾噩噩的,又加上方才說的那些話有些愧疚,她伸出蔥白的指尖,踮起腳尖,輕輕的拂去了他肩上的落雪,小聲嘀咕道:“不是要皇上照顧好身子嗎?如今雪落在肩上,著涼了可怎麽辦?”

她主動避開了他方才抓包她和燕兒談論他的話,將話題引到了責怪他沒照顧好自己身子的那一面去,將掌控權落在她的手裏。

著實讓瑾琮帝有些想笑。

她個子和他差了許多,如今,踮起腳尖,小腦袋往前探,一雙杏眼微眨,唇不點而紅,認認真真的幫他清理積雪的模樣著實是讓瑾琮帝的心狠狠的顫了一下。

聽見她小聲地呢喃,瑾琮帝嘴角勾起,聲音也不自覺的放輕:“朕何時沒有注意身子了?”

“喏,你自個兒看。”桑莘將他肩上還未消融的雪花輕撚起,捧在手心裏,遞到他的眼前,一臉認真和計較,逗得瑾琮帝悶聲笑了下,只覺得她越看越可愛。

他伸出手,輕輕的將她掌心裏的雪花拂掉,又輕輕的道:“好吧,是朕沒去注意。”

桑莘將他肩上的落雪拍幹凈,他淺笑,他不是這麽脆弱的人,雪落了兩片就嚷嚷著受涼了,可如今,換做她一臉認真的幫他清掉落雪,他還覺雪落的不夠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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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琮帝這次出宮宮裏的人都是不知道的,桑莘甚至連關姑姑也沒說。

畢竟,皇上陪著一個嬪回娘家,說出去,怕不是被朝堂的大臣們借題發揮拿這件事變著花樣來說。

瑾琮帝也一個人都未帶,他和桑莘一道從偏門出了宮。

宮門口停了一輛極為低調的馬車,桑莘和謹琮帝坐上去。

氣氛好像頓時變得有些曖昧,外頭寒風肆虐,裏頭點了小暖爐,炭火在桌子底下,燃燒著釋放著暖氣,暖洋洋的熏的早起的桑莘昏昏欲睡。

瑾琮帝將奏折放在了馬車裏批閱,沉思的片刻,余光一瞥,只見坐在旁側的小女子小腦袋都快掉到桌子上了,杏眼微閉,睡著了。

瑾琮帝看了片刻,馬車踉蹌了一下,車身晃動,她往前倒,瑾琮帝閃身上前,在她的臉快到倒在桌子上的那一刻,溫熱的雙手緊緊的托住了她的小腦袋。

桑莘在睡夢中,迷迷糊糊的覺得有個軟硬適中的東西貼著她的臉,她嚶嚀了一聲,輾轉片刻。

就在瑾琮帝以為她是不舒服時,小丫頭往他身上蹭了蹭,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繼續睡了過去。

瑾琮帝稍愣,片刻後勾起唇角,垂眸看著她。

一路上馬車再未顛簸,平穩的駛向了桑府。

許是心有靈犀,快要到時,桑莘迷迷糊糊的醒來了,一眼就看見了自己枕在了男人的肩上,嚇得她登時清醒了不少,立刻從男人的肩上揚起腦袋。

“皇......皇上......”桑莘喃喃道,眼神不敢去看他。

瑾琮帝揚了揚眉,似笑非笑的道:“睡得很香。”

桑莘剛想挽回自己的形象,卻無意間瞥到了瑾琮帝肩上的那一小塊水漬。

“這......”桑莘指了指瑾琮帝肩上的印記,又指了指自己,喃喃道:“我......臣妾弄的嗎?”

瑾琮帝眉眼微擡,淡淡的嗯了一聲。還沒等說話,門口的車夫道:“老爺,夫人,到了。”

桑莘的心被這一句到了給勾了起來,霎時間將瑾琮帝拋在了腦後,撩開簾子就想往外跑,卻被身後的男人一把桎梏住,溫淡的嗓音響起:“毛毛躁躁的,外頭天寒地凍,裘衣也不加上去?”

許是到了家,桑莘那小女孩子的性子漸漸的露了出來,非但就是不加裘衣,反倒還轉身朝瑾琮帝吐了吐舌尖,旋即,撩開簾子就往外跑。

瑾琮帝在她身後,腦子裏還回放著她吐舌尖的模樣,想到那粉嫩嫩的小舌頭,他喉結滾動,旋即,默默的將裘衣挽在臂彎,眉眼透著寵溺,無奈的搖搖頭,跟著下了馬車。

桑莘沒有跑遠,她站在府門前等瑾琮帝,見他下了馬車,她沖他彎了彎眉眼,一看就是有事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