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婉貴人滿臉的不開心,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到了禦花園。

此刻下了雪,雪景極美,遠處還有一株梅花,花開的正鮮艷,恰恰好就在涼亭邊,還沒欣賞完美景,就聽見了身後有一道聲音響起。

——“婉妹妹,在這裏看什麽呢?”

婉貴人轉身順著說話聲那頭望去,原來是瑜貴妃。

“貴妃娘娘安。”婉貴人斂起煩悶,莞爾一笑:“許久不見了。”

瑜貴妃搖著步子走上前,輕聲道:“是許久了,前陣子你身子不舒服,我也沒敢去叨叨你,你可莫見怪。”

瑜貴妃並不是對誰都這麽有禮,而是婉貴人的爹爹乃是當朝的吏部尚書,和她爹爹多少有點往來,她便對婉貴人客氣了一些。

婉貴人莞爾一笑:“怎麽會呢,姐姐可別怪罪我沒去給你請安就是了。”

周圍的太監宮女們在瑜貴妃和婉貴人的頭上撐著傘,兩個人慢悠悠的沿著雪地走,不知是誰先說了皇上。

瑜貴妃似不經意的一問:“你知道了?”

婉貴人不解的看著她。

瑜貴妃:“皇上封了剛入宮的一個新人嬪位,且還帶了封號。”

“自然是知道的,這幾日後宮都傳遍了。”厚雪浸濕了婉貴人的鞋子,她似乎被冷到了,哆嗦了下,道:“只是皇上也是廢了心思,這個嫤字,真是耐人尋味啊......”

瑜貴人輕笑了聲:“可不是嗎,這後宮裏,這麽多的女人,唯獨只有她有一個封號,可不真是耐人尋味嗎。”

“姐姐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婉貴人望著遠處空了的一座宮殿,淡聲淡氣的道:“嫤與瑾,真的只是巧合嗎?”

雪花落在了傘上,化成水漬,沿著傘的弧度緩緩流下,在傘尖,滴落一滴。

瑜貴妃的聲音輕而又輕的響起。

——“別急,就這幾天罷了,過幾天那人回來了,她也該讓位了。”

這句話,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婉貴人。

不似這兩人在外頭被凍得瑟瑟發抖,桑莘此刻在邵陽宮內,地龍很足,她熱的翹挺的鼻尖都滲出了細密的汗。

邵陽宮裏的龍涎香很足,氣味蔓延整個殿,桑莘深深的呼吸了兩口,龍涎香果然不愧是皇上才能用的香,味道與她殿內的和家中用的完全不一樣。

好聞的很。

桑莘站在殿內,眼神漂浮,這看看那看看,連瑾琮帝何時停下了筆,以及何時走到了她面前,她都未有察覺,依舊是在腦海裏想著,該怎麽和瑾琮帝說那件事。

“想什麽呢,這麽入神。”

男人溫醇的嗓音充斥在耳邊,距離很近,她的鼻尖甚至充斥著他身上那淡淡的龍涎香的味道,還有他高大身軀湊上前時,那炙熱的感覺。

都很明顯。

壓迫感使她緊張的咽了咽口水,下意識的結巴了:“沒......沒想什麽。”

小丫頭垂著小腦袋,睫毛纖細濃密,隨著躲閃的眼神一顫一顫的,叫瑾琮帝嘴角又忍不住勾起,捉弄她的心思又來了。

瑾琮帝裝模作樣的咳了幾聲,明知故問道:“嫤嬪今日是給朕送糕點來了?”

糕點的食盒就在跟前,他明知故問,她卻還不能說什麽,只能順著他的話,輕輕的點點頭,嗯了聲,纖細的手指了指那放在桌上的食盒,粉唇輕啟:“就在那。”

瑾琮帝順著她的手看過去,眼神卻沒落在食盒上,而是落在了她蔥白的指尖上,指尖圓潤飽滿,粉嫩嫩的指甲蓋上還有一點點的彎彎月牙。

瑾琮帝喉結滾動,心裏有些想著牽上去,正沉浸思考時,手卻比他思緒快,下意識的將便覆蓋了上去,牢牢的牽住了那似無骨的小手。

觸上去的那一瞬,他能感覺得到她身子一僵。

很明顯的僵硬。

桑莘玉臂還伸直,指尖依舊是指著食盒的方向,感受到男人大掌的炙熱,她僵硬了下,鼻尖裏全是他身上的味道,暖洋洋的龍涎香,惹得她顫了顫杏眼,垂著眼眸,紅了耳根,紅了臉。

瑾琮帝其實也沒好到哪裏去,他在她沒看見的地方,喉結滾動了好幾下,手也有些僵硬,卻不是和桑莘那樣因為害羞而僵硬。

而是因為。

她的手太軟了......

軟到他不敢用力,軟到他只能僵硬著大手,動也不敢動。

蘇盛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愣是不敢看一眼站在殿中的那膩膩歪歪的兩個人。

此刻外頭的天是光亮無比,隱隱撒了些光透過窗欞進入殿內,似天公作美,偏偏就他們這一處是昏暗的,氣氛旖旎又曖昧。

安靜到,他們都可以聽見彼此細弱的呼吸聲。

瑾琮帝眼眸微垂,看見桑莘因為緊張而導致的翹挺的鼻尖全是細密的汗,雙頰緋紅,粉嫩的唇抿成了一條線。

就這麽幹幹的站了半刻鐘,怕她惱,他不舍的松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