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蘊華宮裏,炭火燒的足,絲毫沒有外頭天寒地凍的感覺。

麗嬪那日跪了半柱香的時辰回來就躺在床上足足躺了一天,直到夜裏才站起來走了一會子路。

膝蓋還是行血不足,冷的有些疼,特別是到了夜間,疼的更厲害了。

她心裏頭可真是恨死了桑莘,如果不是她,她也不可能淪落到在蘊華宮裏不能動彈,一動,那膝蓋疼的像是要了她的半條命,她何時受過這等委屈?平日在家中,上上下下也是人伺候著的,跪也只跪過皇上和太後。

如今,倒是跪了一個狐媚妖子。

思及此,麗嬪眼裏怒氣迸發,等她好了,她讓那狐媚妖子吃不了兜著走。

貼身宮女如兒走進來,見麗嬪起身了,快速的跑了過去,小聲道:“娘娘,您怎麽醒了也沒說一聲,膝蓋還疼嗎?”

“沒事。”麗嬪不耐煩的回答,蹙眉,看著如兒又問道:“桑莘那浪蹄子這兩天有做什麽妖嗎?”

雖然受傷了,但麗嬪心裏還是時時刻刻的記掛著桑莘,記掛著她和皇上之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如兒:“麗嬪娘娘,我還是叫太醫幫你把把脈,看下膝蓋好了沒。”

如兒跟在麗嬪身邊好些年了,她心裏頭想什麽,麗嬪雖不說十分,卻也知道個七八分,如今她神色凝重,眼神也不敢和她對視,麗嬪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覺愈發的強烈起來,捉住她的手便問:“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如兒垂眸,視線瞥向了另一處,麗嬪隱隱覺得此事和桑莘有關,她急著道:“快說,到底什麽事?”

語氣忽然拔高,嚇了如兒好大一跳。

麗嬪臉色陰森森的,在這黑夜裏顯得尤為恐怖,不遠處的燭火忽明忽滅,如兒心狠狠的跳了下,再不敢隱瞞,將皇上今日去廣懿宮用膳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麗嬪。

聲落,如兒瞄了眼麗嬪,果不其然,她和自己想象中的模樣相差無幾,此刻的她說是面目猙獰也不為過,一張俏麗的臉蛋如今因嫉妒而顯得尤為恐怖,如兒連氣都不敢喘。

好一會兒,如兒才聽見麗嬪的聲音,低沉,無力:“皇上有過夜嗎?”

“回麗嬪娘娘的話,皇上用了晚膳便走了,未在廣懿宮留宿。”如兒悄悄的看了眼麗嬪,見她臉色緩和了些,又道:“或許只是嫤嬪娘娘賣可憐也未可知,皇上便去看了眼她,要不然怎麽可能不留宿呢?”

如兒的話給麗嬪像是燃起了一道希望的火,她抓著如兒的手道:“你現在去邵陽宮,就說我身子不舒服,還望皇上過來瞧一瞧。”

如兒其實不是很想去,在這後宮伺候了麗嬪許多年,皇上也未對麗嬪有任何特別之處,要是這次就能用身子不舒服把皇上叫來了,如兒都覺得是佛祖保佑了。

心頭是這麽想,卻也還是不敢忤逆麗嬪,於是只能點著燈來到了邵陽宮的門口,托當差的太監稟告一聲,但又覺得怕皇上不給她進去,於是將麗嬪受傷生病的消息告訴了小太監,讓他一並傳達了。

小太監走進去,恰好遇見了拿著聖旨往外走的蘇盛,將麗嬪身子不是的消息傳達了後,便退下了。

而蘇盛站在原地稍微思考了會後,轉身往瑾琮帝的殿內走去。

蘇盛才出去一會兒不到,就回來了,瑾琮帝看見了,蹙眉問道:“這麽快?”

“回皇上。”蘇盛跪地:“奴才方才走到門口時,當差的小太監說麗嬪娘娘身邊的宮女來稟告,說是麗嬪娘娘身子不舒服,還望皇上念著這麽多年的情意,能去瞧瞧她。”

蘇盛的話說完,殿內響起瑾琮帝的冷笑,過了半晌,瑾琮帝站起身,不知心裏究竟是如何想的,目光冷冽,道:“好,朕就去瞧瞧她最後一眼,蘇盛,把聖旨帶上。”

蘇盛縮了縮,將聖旨一並帶上。

心裏想著麗嬪這回怕是惹禍上身了,方才的話,不就是變相的威脅嗎?還多年的情意,這麽多年,蘇盛想問麗嬪娘娘,這皇上對誰有過情意嗎?

蘊華宮內。

麗嬪還在床榻上躺著,外頭的人稟告:“皇上駕到。”

麗嬪俏麗的小臉蛋立刻布滿了淚水,好一個惹人憐的模樣,瑾琮帝面無表情的走進來瞧見的就是此番景象。

麗嬪側臥在床榻上,臉色蒼白虛弱無力,滿臉的淚痕,身上穿著薄薄的蠶絲內衫,一眼可以望見腰肢的曲線,其目的到底是不是想要瑾琮帝只是單純的看看她的傷勢,明眼人都能知曉。

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只是麗嬪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她忘記了這人實打實的冷性子,就算將衣裳全褪去,他恐怕也是瞧也不會瞧上你一眼。

她柔著嗓子喊他:“皇上......”

瑾琮帝的臉上依舊是一臉的冷漠,見她喊他,他也置之不理,麗嬪虛弱的撐起身子想要行禮,瑾琮帝也沒有免禮,視線一直望著自己拇指上的扳指,不耐的心思顯而易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