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第2/3頁)

桓翕回神,挑眉嗔笑了下,隨後彎腰,一把把桓定抱上幾根杠杠,松手離開,邊走邊說:“定兒自己體會下好不好玩。”

話說完人也進了房,嚇得桓定扒拉在杠上一動不動,差點沒哭。

等桓翕洗完澡換了一身衣裳出來,三胞胎已經都在幾根杠子上面爬來爬去了,桓翕笑的不行,然後才示範了幾根杠杠的正確作用。

母子四人一起吃早飯。

以前三胞胎嬌貴又挑食,吃飯就沒有好好吃的時候。

在桓翕這裏不存在這個情況。早飯讓各人只需點一個自己愛的,其余桌上有什麽吃什麽,不吃拉倒。

就這樣的規矩,三個人再不敢在桓翕這裏矯情造次了。

桓盛心裏惦記著桓翕上次送給和他們打架那小孩的竹鞠,吃了一個芝麻糖糕,小聲說了一句:“娘,今日夫子給我們放假,不用上學。”

桓翕嗯哼了一聲。

小孩子還是不怎麽會拐彎抹角,見桓翕好像沒放在心上,登時急了,道:“娘,我們想玩蹴鞠!”

桓翕一省,她倒是忘了這個。

上次讓人做了幾個完全是為了哄孩子,那球是用藤條編制成的,對孩子來說是個好玩的東西。

桓翕便讓小桃去把東西找出來,給了桓盛,道:“去玩吧,不可無故打人闖禍。”說完又把小廝叮囑了一遍。

*

四月中旬的時候,桓老爺因前夜下雨,氣陡然降溫,大意吹了冷風,翌日早晨就沒起身,病了。

上了年紀的人身體抵抗力就差,病情來勢洶洶,桓老爺躺了幾天,非常明顯地形容消瘦下去。

周氏私下哭了好幾回,轉個背擦了眼淚又沒事人一樣給丈夫熬藥去了。

桓翕早視桓老爺為親人,桓老爺疼愛女兒是從骨子裏起的,他把桓姐兒護在羽翼下,現在桓翕也受了一場疼愛。

桓翕信些因果,她想自己同桓家必定有些緣分,不然不能半道當了人家的女兒。

以真心回報真心,桓翕把桓老爺當成父親。

做女兒的侍疾是孝道。

桓翕親自熬藥親自端過來。

原本該在寢間休息的人披著外衣坐在外頭開間,案桌上看賬本,勾勾劃劃。

風一吹,就引得桓老爺咳嗽了幾聲。

桓翕連忙走過去,放下手裏的藥碗,說:“爹你怎麽起來了,這些東西等病好了再看不遲啊。”

桓老爺一擡頭,看著女兒笑了笑,搖頭嘆說:“爹老了,怕沒有多少時間了。”

桓翕驟然聽見這話,鼻子一酸,眼眶淚意翻湧。

想起了些往事。

桓翕爸爸是她上初二的時候去世的,當時在醫院裏桓爸爸生著病還要給女兒輔導功課,也是說了一句‘爸爸怕沒多少時間了’。

桓翕把藥過去,忍下心頭的難受,說:“爹好好養病就一定會身體健康長命百歲。你不用擔心,不用憂心桓盛他們太背不起桓家的擔子,以後,我會幫你看賬本,會管人養奴,會談生意查賬。”

“爹,你把這些交給我,我會學,我會讓桓家繼續興旺下去,不會讓家業敗在這兒。”

桓翕目光清明,語氣堅定、堅韌。

說出的話,有著一股果敢和決絕。

這話,她認真而又鄭重地在桓老爺面前說出來,做出承諾。

桓老爺定定地看著桓翕,許久。

手中的筆墨汁滴在冊子上,暈出一團漆黑的墨汁。

老人手指似乎有些抖。

“好、好好。”終於,桓老爺一連說出三個字,而後又道:“翕兒懂事了……”

*

桓老爺病養好了之後,開始帶著女兒,把家中的產業生意,一樣一樣交給她。

帶她去田莊看奴仆怎樣勞作,一邊跟她講官府的稅收制度,每年如何上交各種賦稅,如何管理田產,以及馭人之術。

桓翕不再和以前似的清閑,沒事看看書在家閑聊插花。

她跟著桓老爺早出晚歸,頭一件事,就是數清楚桓加到底有多少產業。

這一步桓老爺就帶她走了五六天,每一次都要先見下面的管事和掌櫃。

當然別人並不會一次就把桓翕放在心上,這些人都精得很。

桓老爺也指望一次就能讓人忠於自己女兒,但他這做法就代表自己的態度,傳達了一個意思,所以即使下面那些人會生出許多心思,卻能知道桓老爺是把桓翕放在一個什麽樣的位置上的。

弄明白的桓家的家底,然後是了解下面那些人。

桓家的每一片田地,每一處樁子,沒一家鋪子,大大小小的管事掌櫃,桓翕都要對他們熟悉起來。

桓老爺給了桓翕一個冊子,上面記了他下面得用之人的背景資料。

姓甚名誰,祖籍籍貫,家庭成員,乃至個人性格喜好等等。

桓翕道怪道桓家能傳承幾代,這樣的做事手段不愁不能管住家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