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桓翕不認識別人但認得莫誠啊。

然而,她還沒來的及說話,就被人拿劍抵了脖子。

冰冷的利刃緊貼著皮膚,桓翕身體瞬間僵硬住。

很久,才哆嗦發出一點聲音,“你們……”

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她一動不敢動,只能用兩只眼睛去瞧前面那些人。

為首的男人,身材高大,體態雄健,骨骼豐勻。

更生著一張俊美異常的臉,叫人見之忘語。

桓翕愣愣看了好幾秒鐘。

但他又氣勢攝人,神情冷淡。

桓翕聽見拿劍指著她脖子的人,對著那男人說:

“大人,比人如何處理?”

在桓翕聽來就是問殺不殺的意思。

她手心出了冷汗,哭都哭不出來,只覺自己倒黴,她好像撞見不該見的事了。

桓翕心裏慌得不行,硬生生繃住了。

咽了下口水,回頭,佯作淡定叫了一聲:“莫大人?”

其余人看向莫誠,“莫大人認識此人?”

莫誠也沒想到桓翕居然會在這裏,心中不覺警惕起來,開始懷疑之前那次是不是也是陰謀?

“大都護。”而莫誠看向了樓驍。

他右手握著配在腰間的利劍,大拇指推了推未出劍鞘,意思不言而喻。

莫誠覺得還是殺了了事,他們這次行動本就十分秘密,絕不能讓外人知曉。

樓驍直直站在那裏,不說話也有一種壓迫讓人膽寒的氣勢。

那雙勾魂攝魄又冰冷似寒潭的眼眸用一種輕描淡寫的情緒看著桓翕。

桓翕形容不出來那種被人盯上的感受,只是身體給出了最誠實的反應,汗毛根根豎起,一身雞皮疙瘩。

突然,樓驍大步上前,兀地彎腰,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扼住桓翕的下頜。

致使她被迫擡頭。

修長白皙而又骨節分明的一只手,慢慢收緊,似乎手下的只是一個不值一提的小東西。

桓翕已經沒空去看那人眼睛裏是一種什麽樣的肅殺情緒,她生平頭一次這樣恐懼,睜著眼睛,眼淚珠顆顆流下來都不知道。

“疼,松開。”她咬著牙聲音有些模糊糊。

片刻後,樓驍略一皺眉然後松開手,轉過背去,淡淡吩咐:“將人帶上。”

樓驍發了話,無人敢置喙。

桓翕完全體會到那種撿回一條命的感覺。

後知後覺用袖子擦了擦眼淚,之前才養好的傷這一下掉下來又劃了一身,實在不走運。

還因為今日出門,特地換了一身明黃色的衣裙,是鄴城這邊的樣式,對襟窄袖,齊腰帶,袖口領口都繡了一種花的花紋。頭上梳的是垂髻,別了一根簪子,很是漂亮。

因摔下來頭發都半散開,之前又丟了發簪,方才又哭了,桓翕略有狼狽。

樓驍發話帶上桓翕,就有兩個人來拉著她,將她帶在後面。

桓翕才注意到原來這十余人中還有一個女人,應該是所有人都是穿黑色衣服裙子一開始就沒發現。

然雖是個女人,但對方非常冷酷無情,甚至準備用繩子將桓翕綁起來。

還是莫誠看見阻止了,說:“她不會功夫,不用綁。”主要是大都護並沒有綁人的意思。

“可是,這是這人身份不明,如何能掉以輕心。”女人道。

莫誠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說,“如果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都看不住,飛翼師就不用存在了。”

“屬下知錯。”這個叫藍未雪的女人一拱手,開口道歉。

莫誠擺擺手,又看了桓翕一眼,才轉身去了前面。

桓翕默默沒說話,她用一根束帶將頭發半綁起來,不至於太亂。

這裏不知道是什麽地方,看著像是一個地山洞,有長長一條路,還十分寬泛,可容數十人一同走,腳下長著荒蕪的野草,濕潤,更有許多凹凸的石頭。

桓翕掉下來的地方,樓驍叫人過去查看,發現是另一條路的斜面有一個洞。

他們並沒有在此時盤問桓翕,沒耽擱多久就繼續上路了。

桓翕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麽,只能一直跟著走,走了很久,終於忍不住,悄悄拉了一下莫誠的衣服,小聲問:“莫大人,這裏是哪裏?”

莫誠頓了頓,然後笑說:“夫人不知道?”

桓翕搖頭。

莫誠一雙眼睛落在她臉上,細細探究,“夫人不知道,又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桓翕抿唇,閉了閉眼又睜開,鎮定道:“福靈寺,我來福靈寺上香,之後去後山看猴子,不小心失足掉了下來。”

“這樣麽……”莫誠捏了捏虎口,不知道是相信了還是沒相信。

大家繼續往前走。

那個叫藍未雪的女人對桓翕的敵意似乎非常大。

一路捏著桓翕的手腕,時而低聲警告讓她“老實點!”

桓翕拼命在心裏念‘不碰上’才忍住了沒罵人,但可想而知心情很不愉,一路冷著臉再不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