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4/6頁)

宋連軍大概在杜心怡的誤導下對自己實在是恨意深刻,在行兇之前,已經向律協舉報了自己。

一大早,白端端剛到所裏,就被林暉叫進了辦公室,他拿著一份文件,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話,“能耐了你?你要嫌給你的分成少,你和我說,去私底下問客戶要錢?行,退一萬步,你就算去要了,那你也要要的讓人家心甘情願!至少讓人家不會舉報你!”

林暉顯然氣壞了:“我們朝暉成立到今天這麽久,什麽時候伸手問客戶要過錢?”他一邊說,一邊掏出錢包就開始往外拿錢,“你缺多少?我給你!500?夠不夠?1000?你就缺那麽點錢?!是買你的奢侈品買的連基本原則都不要了?你是我親手帶出來的,現在出這種事,是不是我自己也該反省反省?”

白端端本來就憋著火,想和林暉好好告一狀杜心怡的,結果迎接自己的卻是林暉毫無信任劈頭蓋臉的怒罵。

自然,她是可以解釋的,然而白端端瞪著林暉桌上那只醜陋的動物雕塑,卻只覺得心寒。

白端端是個爭強好勝的人,她的字典裏鮮少有“算了”這兩個字,然而如今,她卻只想算了。

算了吧,林暉第一時間完全沒有做任何調查,甚至沒能聽取自己的聲音,沒有和自己哪怕花費十分鐘溝通一下,就已經先入為主在投訴舉報面前認定自己確實做了那樣的事了。

信任的基礎一旦龜裂,那解釋只剩下蒼白。

然而白端端的默不作聲,卻被林暉理解成了默認,他憤怒地把一把人民幣扔到了白端端身上:“這次事情算了,律協那邊我去運作,已經差不多搞定了,但我不希望這種事出現第二次……”

“運作?我沒有錯?為什麽要去運作?你就讓律協過來調查,查個一清二楚水落石出,看看我們朝暉到底是誰在私下收取客戶錢物才好呢!你不是喜歡營銷嗎?這波不虧,足夠讓朝暉在整個A市法律圈裏都‘揚名立萬’!”

林暉怒不可歇:“白端端,我說了多少次,讓你收收你的脾氣!你不能多學學杜心怡?行,現在還不認錯是不是?還覺得這麽理直氣壯?!覺得四千塊錢的購物卡是小事情?!”

行,事到臨頭,在他眼裏,杜心怡就天然是正確的,錯的是自己,收錢的也一定是自己。

“你剛說什麽?分成不夠可以和你提?”白端端終於忍無可忍,她擡起頭,盯向林暉,“我沒和你提過?但你做的是什麽?你做的是無視,不僅沒給我提過分成,你還把我的分成分給了什麽事也沒做過,就窩在我的案子裏搗亂的杜心怡!”

“你怎麽就這麽對杜心怡有敵意?杜心怡爸爸她小時候就去世了,但她這些人情世故也都懂,你爸還好好的健在,就是斷了一只手,這些都不教你?就由著你這爛脾氣胡來?!”

白端端是個暴脾氣,但這些年來,對林暉也鮮少真正意義上的頂嘴,這裏面不過是每次都感念著林暉當年對自己家的恩情,想著林暉以前那些完全不顧自我的付出,然而如今他如此提起自己的爸爸,用這種語氣,白端端完全忍不住了。

時間能改變太多東西了,林暉終於徹徹底底變成了另一個人,白端端完全陌生的人,當初那個那麽驕傲,卻為了幫助她願意向客戶跪下的林老師已經沒有了。

時間帶走了一切。

白端端閉上了眼,終於不再去想那些過往的恩情以忍讓。

她目眥欲裂,渾身氣到發抖:“林暉,你給我閉嘴!”

“不勞你費心,我爸把我教的很好,我白端端行的正坐得直,我是愛花錢,但我花的每一分錢,都問心無愧,都是自己賺的!你以為我看得上幾千塊的購物卡?那還不夠我買一雙鞋子!你倒是應該問問杜心怡,她最近用這購物卡購物,有沒有胖了幾斤?”

事到如今,白端端也放開了:“林暉,你是該反省反省,反省是不是給杜心怡躺贏偷別人分成的案子是不是太少了,導致她不滿足把手伸向了客戶的口袋!”

“從頭到尾,這件事你除了罵我,你有去調查過嗎?你是個律師,舉報投訴的內容就一定是真相?別人的片面之詞就一定是對的?宋連軍這個案子只有我和杜心怡經手了,在我和她之間,你幾乎想也不想就選擇了相信她。”

林暉這時才有些反應過來自己的莽撞,然而上位者的威嚴和面子促使他沒法立刻道歉,他只是繼續擡高了聲音:“白端端?你怎麽和我說話的?不能好好解釋?是不是不想幹了?”

“對。”

“林暉,你的恩我報完了。”

“從你完全不顧及我的感受,把我從B市調回來開始,我就在忍了,你顧念杜心怡長著朝霞姐姐的臉對她照顧,我也忍了,但她就算有以假亂真的長相,連給朝霞姐姐提鞋也不配!”